他经过三四秒的天旋地转,两眼昏黑才站稳,很快又跌跌撞撞地穿过白永征与西装男人们。
长久的抱头弓腰使他颇高的身体出现了一种矮小。
她一路看着他,像条落荒而逃的狗,一跛一跛地窜出大门。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徐楚才长长地、无声地深吐了一口气。
白永征在别墅门口的云石喷泉边送徐楚。
再握手,他已经可以狎昵地揉她手掌。
“等我忙完北岗新村的开工仪式,再约徐小姐吃饭。”
他说的温柔。
看完刚才那场苦情戏码,一个美丽女老师为了他抛弃昔日恋人,他当然得温柔。
徐楚笑出一口又白又齐的牙。
“我等白先生电话。”
他为她开车门,送她上那辆加长林肯。
驾驶位上的人仍是朴司机。
车窗摇下来,白永征屈身问她,“家住哪儿?”
她不假思索答,“棕榈园。”
她的良心在那一刻又叛了变。
即使让白永征发现母亲的住处,也不能让他知道林琅和她一街之隔的家。
白永征会意一笑。
这也是建征集团的房产。
他冲车头扬了扬声,“老朴,送徐小姐去棕榈园。”
老朴默默点了点头。
回程的一路无比平静,朴司机不放歌,也不说话。
徐楚试着从他的白手套上辨认一些特征,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车开到狮头喷泉处,徐楚道谢下车,快步走进小区,一直看到林肯开远,才打车回江欣苑。
重新回到小摊小贩叫嚷的脏街街头,徐楚第一次生出鱼儿入水的自得感。不知不觉,她真把这里当家了。
手机银行在这时收到转账信息,一笔700万汇款打到她卡上。
汇款备注有两个字:定金。
买断她青春与未来的,定金。
徐楚匆匆走过卖臭豆腐、手抓饼与烤冷面的摊铺。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有一阵混乱的搏动。
走至两幢握手楼间的小巷巷口,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把她拉进去。
她就这么跟着他往深处走,往没有灯光的黑暗里走。
一直走到死胡同的巷尾,握手楼两边的窗都黢黑一片,夜阑人静,他们的头顶交错着缠绕的电线谜团。
林琅转过身,站定。
徐楚扬了扬手机,给他看转账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