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扇静默的铁门,林琅又好气又好笑。
她真以为他专程来骚扰她?
虽然不抱希望,但林琅还是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也许徐楚会打开一丝门缝,露出一双眼睛,或是探出脑袋,打探外面的动静。
然后看到他。
请他进门?或是恶狠狠要他滚开?
都有可能,但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在期待。
林琅抬手看了眼时间,积木手表走了十分钟。
门紧闭着。
说不失落是假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狠心推开她,给她难堪,又厚着脸皮去招惹她。
在这样彼此吸引又推斥的磁力过程中,有种扭曲的爱欲正被高度激发,但同时又伴着痛苦,让他完全丧失了自己。
林琅的脚尖一动,转身去按电梯。
身后的门吱呀开了。
他僵住,缓缓回头。
一个黑色塑料袋堆在门边。
徐楚火速提出袋子,又火速把手缩回门后,只有脑袋伸出来,死死盯着林琅。
“你还没走啊?那顺手帮我扔一下垃圾呗。”
天色已黑,林琅脸上映着窗外晦暗的阴影,映得笑痕更深了。
他弯腰拎起垃圾袋。
“谢了啊。”
低头那一刻,他从门缝里听到了热闹的电视声。仅仅一瞥,他就发现徐楚把棕榈园的家原封不动复刻到了出租屋。
有过一瞬破门而入的念头,只要他想。
电梯门开了。
林琅站直身,徐楚的目光仍停在他脸上。
他抽抽嘴角,“那……我走了?”
这个问号的意思是:真的不留?
徐楚咬住嘴唇,像贝类咬住自己的壳。
她点点头。
这份缄默的意思是:不走,难道指望我会留?
她轻轻合上了门。
林琅下了楼,走到垃圾桶边,鬼使神差地,解开垃圾袋,就着昏暗的路灯看了眼。
纸团,纸团,速冻饺子袋,还是纸团。
她哭了?
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锁定九楼的一面窗户。
一抹人影飞快藏进窗帘后面,像极了林中仓皇奔逃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