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我对你的生活根本一无所知。”
徐楚坐起来,摆出要说正事的架势。
“你知道在凌晨接到电话,让我去医院看你,这件事有多吓人吗?我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医院那么多科室,外科,内科,骨科,心脏科,我一个一个去猜你到底受了什么伤,结果呢?竟然是传染科。”
她说着就红了眼眶。
“你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你要去缉毒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前一天你人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有电话通知我去医院认领……”
她吞进未说完的话,眼泪扑簌落下来。
林琅也坐直了身子。
再过一周,就是复检的日子。他感到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凶大大地超过了吉。
有些酝酿多日的话就顶在那里,一次一次被扳上膛。
林琅哑了一会说,“徐楚,不然你别等我了呢?”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
这话应该是祈使句,而非带有试探意味的问句。
“你什么意思?”徐楚问。
“字面意思。”林琅答。
“你又要推开我啊?”
徐楚用手背擦了把眼泪,冷笑道,“早跟你说了别搞这种虐恋戏码,在睡到你之前,我不会走的。”
蕴藏在心的龌龊想法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林琅自嘲地笑了,他一下觉得自己的多情是个笑话。
“是么?但我不想让你睡了。”
徐楚慌了,忙说,“不是,我开玩笑的。我等你,跟睡不睡没关系。”
“但我是认真的。”
在台灯的映照中,林琅浓密的黑发,骨骼的阴影,一切表皮下的形状,都在那抹影子大于光芒的光晕中显现出来。
他说,“徐楚,我们分开吧。”
给彼此一个解脱。
她可以不必再担惊受怕。
他可以从容就义地染病。
“……你抽什么风呢,睡觉,我困了!”
徐楚又躺下来,作势要拉被子。
“那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分开,好不好?”
林琅俯身看着徐楚。
他是那样诚恳的哀求。
徐楚又想到了倒贴二字,自己好像真成了死缠烂打的那一个。
猎人做到这份上,被猎物嫌弃,也怪悲哀的。
“不用等睡醒了。”
徐楚掀开腿上的被子,脚伸下床,囫囵踩进兔耳朵拖鞋里。
“现在就可以分。”她补充。
林琅也跟着她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