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捺燃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
徐楚盯着他手里的打火机,伸手要拿。
他却把握着打火机的手伸进夹克衫口袋,弯下腰,把烟对在徐楚的烟头上,轻吸了两口。
橘色星火在他们之间亮起,又很快消亡。
很快,青烟丝丝缕缕升腾起来。
林琅近看着徐楚的眼睛,亮盈盈的。微卷的长发贴在她脸边。
他站直身子,靠回电线杆。
徐楚仍衔着烟,嘴里含混不清,“林琅,你什么意思?”
林琅在烟雾中微眯起眼,“给你点烟。”
“点烟?”
徐楚挑挑眉,鼓起嘴,将吸进嘴里的白烟原封不动吐出来。
她还不会吸烟入肺。
林琅乐了。
徐楚瞪他,“不行么?”
林琅刮了刮鼻子,忍住笑。
“当然可以,这样更健康。”
五分钟后,他们就走到棕榈园门口。
徐楚听见林琅轻叹了一口气。
圆环的狮头喷泉无休无止吐着水柱,洒下一圈水帘,在夜幕下美得很不真切。
几滴水花溅到他们身上。
林琅双手抄进夹克衫口袋,仍是懒洋洋的语气。
“早点上去吧,外面冷。”
徐楚被夜风吹得很清醒。
她知道,不出意外,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林警官,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
对一个人的称谓能够反映潜意识么?
她想靠近他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喊他林琅。
可一旦距离拉远,她便只能叫他林警官。
徐楚静默一会儿,又说:“以后……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潜台词便是再也不见。
林琅一怔,滑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没再接话,只看着地面上的影子,轻声说。
“你上去吧。”
徐楚盯着林琅的衣领。
黑色防风夹克里穿一件浅灰棉衫,他和纯棉质感的衣服看上去很搭,因为足够温暖。
她推演着陷落在他怀里的触感。
“拜拜。”她说。
“再见。”他答。
徐楚在心里默念。
这样很好——发乎情,止乎礼,没有比点到为止更好的结束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