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解释:“远海浪很大。”
陈最笑了起来。
还是头一次,有人给他这种东西。
船舱口站了个穿工作服的大爷,开始检票。
“嗯。”陈最从身后扶着她,跨过船舱和码头间的甲板,“上去了再贴。”
口吻有一丝散漫和纵然,像在哄人。
许久静了一秒,把盒子揣回口袋:“……你不想贴也可以。”
陈最再次笑了起来。
清早的第一班船,人倒不少,坐满了七八成,地上杂乱地堆放着行李,空气里什么味道都有。
陈最跟在许久身后往里走,高大的身影立在狭窄的船舱间,显得空间愈发逼仄。
许久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窗户边,对面是个看手机的中年妇女,不时传来奇怪的笑声特效。
陈最的位置在她隔壁,两人隔了一个过道。
她将行李轻轻放到脚边,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海上航行无聊,她大多靠睡眠抵御。
一声汽笛长鸣,船徐徐开动了。
进入远海后,船身颠簸的幅度变得很大,左右来回倾轧着,像汪洋上的摇篮。
许久在这种眩晕中醒来,对面的中年大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陈最。
他靠着椅背,眼神静静落在她身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醒了?”他开口,嗓音有种长久未说话的低哑。
许久不动声色地坐起来。
“那个大妈呢?”
“给她换了个位置。”
许久扫了眼周围,没发现她的身影。
“别找了,”陈最说,“给她换了张上舱的票。”
他们在的这层是下舱,楼上还有中舱和上舱,风景更好,也更贵。
许久不说话了。
窗外,一蓬一蓬的浪花完全淹没窗户,再褪去,流下洁白的泡沫。陈最还在看她,目光映在玻璃上,显得模糊不清。
许久:“有什么事吗?”
“有,”陈最好整以暇开口,就等这句话似的,“来要晕船药。”
许久怔了下:“你晕船了?”
他有些好笑,反问:“我不能晕船吗?”
许久迟疑地打量他。
他的头发睡得有些歪,乱乱地胡在额头上,眼睛因为疲惫显得更黑、更深。这么一看,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她从口袋里掏出药盒,拆开包装,把药贴递给他。
“一盒有两张,剩下一张可以回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