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这才将目光从祁元笙移到了竹简上,低声读道,“阴阳刑德有七舍,室、堂、庭、门、巷、术、野,”他顿了一下,“淮南子·天文?”
祁元笙:“后面。”
花一棠跳读几列,“十酷刑,震牲畜罪,慑鬼蜮行,一曰斩首,二曰凌迟,三曰车裂,四曰炮烙,五曰断椎,六曰活埋、七曰烹煮、八曰抽肠,九曰灌铅、十曰鸠毒……”
花一棠读不下去了。
林随安脑筋飞速运转:“第一个死者,严鹤,是斩首,第二具尸体是凌迟,第三名死者,蒋宏文,是车裂,第四具焦尸,是炮烙——凶手是按此书记载的手法杀人?”
“狗屁不通!”花一棠将竹简扔到了地上。
祁元笙沉默着捡起竹简,用袖口扫了扫上面的土,继续往下读,“极撼重刑,可至极净,十酷之后,便是十净。”
林随安脑中嗡一声,一把抢过竹简。
十净?
十净集?!
罗石川给的竹简残片记载:【千般妖邪皆可净之,谓之千净。】
千净的刀谱叫做“十净集”。
千净是“净门”门主的信物。
而眼前这张竹简上又出现了【十酷之后,便是十净】的记录。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这些隐隐联系了起来——林随安又想起了她的金手指——看到死者生前的执念记忆。
难道,将这些联系起来的“东西”是“死|亡”?
是了,她这具身体,原本早就死了一次……
“林随安!”花一棠的声音炸响在耳边,林随安身体一颤,手里的竹简被抽走了,风擦着后背吹过,全身冰凉,衣衫竟已被汗水湿透,不禁打了个寒颤。
花一棠面色发白,扯着林随安掉头就走,“马上回花宅,让木夏熬两锅参汤给你喝,喝完就去睡觉。”
“不至于不至于。”林随安忙拽住花一棠。
“身体不可儿戏!”
吼出这句话的时候,花一棠的心还在狂跳。刚刚那一瞬间,林随安突然双目失神,面无血色,就仿佛、仿佛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
林随安有点懵,花一棠的眼眶又红了,她刚刚真有那么吓人?把他都吓哭了?
莫名的,她有点心虚。
花一棠:“姓祁的,跟凌六郎说一声,我腰疼脚疼胸口疼,回家养病了。”
林随安哭笑不得:“喂!”
祁元笙却看向门外,“有人来了。”
花一棠大喜,“明庶你来的正好,速速帮我我备车——”
“花四郎,林娘子,不好了,”明庶跑得满头大汗,“王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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