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
像是一个无声的炸弹炸开在宴厅里,听清这句话的所有人脑子瞬间懵了。
霍峻首当其冲。
刺入脑海的耳鸣声持续了十几秒,才停歇下来。
霍峻再抬起头时,眼底的眼白处竟然多了骇人的血丝。他嘴角一抬,强扯起个近乎狰狞的笑——
“你说……什么?”
男人声音嘶哑,话声出口时已经狠狠甩开自己旁边的女人。他一步跨前,把那个淡淡笑着的女孩儿压着后颈猛地拉到身前。
他低下头去,眼神恐怖。
“你再说一遍?”
乔晓芸和其他客人已经吓懵了。
尤其是站得最近的乔晓芸——她从来没见过霍峻这副模样,俊美的五官被扭曲得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连笑都像是带着血腥味的。
她甚至怀疑,秦可稍说错一个词,那那个男人可能就会直接捏断他手里那纤细脆弱的颈子。
然而就在这样惊骇的情势下,乔晓芸听见,女孩儿竟然还轻笑了声。
“我说,离婚吧。”
“???”
乔晓芸没来得及拦住,几乎要疯了。
而秦可甚至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生命都有点受威胁了,还轻松地落下目光,看了一眼霍峻身后那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
然后她一勾红唇,笑着看回到男人面上。
“你说各自过?那么麻烦做什么,互相恶心吗?”
秦可轻声笑着,眼神冰凉。
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自己每说一个字那瞳孔里都颤震,像是捱着一刀又一刀。
可这刀是没有把的。
她扎他每一下,先顺着刀刃淌下来的,都是她自己的血。
疼也爽了。
那种憋闷在胸口、几乎让她窒息的不适,终于慢慢消散。
秦可收起笑。
“结婚证应该还在霍家——所以我得回来。今天时间好像有点晚了,那就明天吧——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早上,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
“咔嚓”一声。
秦可瞳孔猛缩,而离着近的客人里,有几位忍不住发出了惊叫声。
——
霍峻拿着香槟杯的右手慢慢松开,被捏碎的杯子的玻璃碎片或深或浅地扎在他的掌心。血顺着掌纹滴下,落到白得反光的瓷面上,没一会儿就集聚了触目惊心的一摊血红。
秦可始终沉凉或者淡定的目光里,终于有了第一丝惊动和慌乱,她想强压下去,但微颤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霍峻,你……”
“你要离婚,好啊。”
霍峻哑声笑着,打断她的话,眸子黑得见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