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慎言!”
萧三郎大惊。
还好,还好在进来之前已经把家中的仆役赶得远远的,要不然就凭父亲这番话,国主估计要美得冒鼻涕泡:不用去“要”了,也不用去“借”了,直接抄家吧。
当然,这话说出口,萧名远就后悔了,在一身冷汗之后,他不得不出言夸奖自己的三儿子:“还是你做事心细,刚刚为父怒急攻心,差点就着了那个死胖。。。国主的道。”
说完,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三郎,你在官府做事,你来说说,这次国主是来真的还是吓吓人而已?”
萧三郎摇了摇头,道:“父亲。若这封圣旨只是下给我们萧家的,而我们萧家从未作奸犯科的话,那还真的有可能是国主玩心大起和我们开个玩笑罢了。
可这封圣旨是下给整个大夏国的,人人如此,国主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所以定然是真的。”
“真的。。。居然是真的。。。你可知他想要的是什么?是我们的命!他要家里几乎全部的牲口,就给我们留几只做种继续养,养大了他们还要带走。他甚至要你的哥哥和弟弟们去当兵,让你的姐妹去缝补浆洗做饭!
你说说,啊,你说说,家里啥都有,呆在家里享福有什么不好,打仗难道就缺我们几个人?总不能说我们几个人不去,这仗就打不了了吧。”
萧名远一边说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发家之后一贯养尊处优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和当年放羊时一样的运动量,而且居然是在室内走出来的。
“父亲,原本这样的事情都是下面的衙役在做,但这次要通知的人太多,太守大人看下面实在是忙不过来,才让儿子来帮忙,儿子主动请缨回家通报消息,可见这事是躲不过的。况且家里的财产是怎么来的,这事你知道,太守知道,其实国主也知道。”
“嗯嗯,知道就知道吧,家里的财产就是你爹我辛辛苦苦放羊挣来的!
躲不过就躲不过吧,反正国主都不在中兴府,他知道个屁。”
萧名远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萧三郎第一次发现,其实父亲的身体还是很好很壮实的,完全不像那几个卖补药的游医说得那样虚弱,看起来要么是父亲被那几个游医给骗了,要么就是父亲看上了那个游医的女儿,想娶回来当妾。
说起来自己也好久没见到那游医的小女儿了,当初见到时都有一丝丝的悸动,只可惜自己也看到了父亲的眼神,唉,罢了罢了,陈芃姑娘,原本想娶你为妻,结果只能让你当妈。。。
“这样,你带上一份厚礼,悄悄给太守大人送去,就说我们萧家一定破家为国。。。嗯,除了厚礼以外,愿意孝敬给陛下战马百匹,牛五百头,羊千头,强壮能打的牧奴五十人,看他怎么说。若他愿意,你就雇个鼓乐队,敲敲打打的把这些东西给送到府衙的库房去,一定要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只有这样,人家才会真的相信我们萧家已经破家了。
若他不愿意,给他的银子能再多点,但牲口和奴隶是真的不能再加了。尤其是这帮牧奴,你知道为父我打死了多少个不听话的,才训练出这一批可堪一用的么?到时候弄到战场上打死了实在是可惜。”
萧三郎听得实在是头大,赶紧打断道:“父亲!没人会相信我们家只有这一点点家资的。再说,您就是把东西都留下来了,到时候府衙里派人来看,还不是会露馅?牛羊又藏不住。况且要是国主真的在前面打输了,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您又不是没看这份圣旨。”
“你放屁!家里的东西都是为父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凭什么就要白白送人?至于打仗,那就更不关我们萧家的事情了。萧家的牧场上来了狼,那是萧家人在打,现在大夏国外来了狼,就活该他们嵬名家去挡,凭什么要我们去?
再说了,什么狗屁暗渊我不懂,但我知道,不管谁当国主都不可能把人都杀完,他们总是需要人来放牧的吧?
就算国主打输了,我们也会有新国主,到时候我们给新国主放羊养牛,指不定还能得到新国主的赏赐呢。
再说了,你现在是官身,有俸禄了,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哪怕家里人死光了,你要能升官发财你都舍得,但你想过你的兄弟姐妹们没有,他们会什么?他们什么都不会!你总不能指望他们去放牧吧?你这样做岂不是要饿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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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是时间的争执,没有达成任何结果,萧名远最终还是拒绝了萧三郎的劝说,并且把家人召集了起来,准备举家迁徙到戈壁深处去。。。
不就是四年时间嘛,上万头牛羊,足够一大家子人吃上几百年了,大不了等仗打完了自己再回来。
萧三郎用尽了浑身解数,嘴角都说起了白泡,但偌大一个萧家,也只有萧十一郎站在他这边。
当第一缕夕阳的阳光透过稀罕的透明水晶射入萧家大堂时,萧三郎终于放弃了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劝说,用右手一把把萧十一郎夹在了胳肢窝下,直接大部走出来萧家,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到萧名远在他身后的嘶吼与谩骂。
走过村外的第一个路口,萧三郎看了看被自己夹着却已经不再挣扎的弟弟,问道:“十一郎,你说哥哥做得对么?”
萧十一郎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三哥,我们是萧家人,我们在,萧家就还在。”
闻言,萧三郎对着前来对接的军官摇了摇头,大滴大滴的泪水被甩到了地上,摔成了八瓣,却又毫无声息的被大地所吞噬,就像从来未出现过一般。
武装到牙齿的夏国士兵举着刀枪与火把从他身侧鱼贯而过,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为陛下筹集粮草兵马,同时震慑一切不服。
“三郎放心,只要他们不反抗,我们不会下杀手的。”
带队的军官拍了拍萧三郎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我的父亲我知道。。。小心地窖里的火油。。。父亲应该已经去地窖了。。。”
说完,萧三郎对着家的方向重重的跪下,在一片火光和喊杀声中,年幼的萧十一郎听到了自己三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爹啊,娘啊,孩儿不孝。。。”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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