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国主的意思?”
大夏国,凉州西北,萧家牧场。
萧家当代家主萧名远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三儿子萧三郎问道:“三郎,你是萧家唯一一个官身,可不能乱说。”
萧三郎看着已经有些年迈父亲,心想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对财富看得太重,这次国主要征召他们家全部的牲口,哦不对,是征召现在和未来四年的全部牲口,自己看到的时候都下了一大跳,更何况自己的父亲。
要知道在哪怕只是倒回去三十年,萧家也不过就是西北隔壁上一个默默无名的牧民家庭,不要说像现在这样拥有马牛羊上万头,哪怕是逢年过节能吃上一口羊肉,那也是萧家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
十代人的积攒加上无与伦比的好运气也不过是让萧家从人家的牧农变成了有那么一小群羊的牧民,而自家人哪怕是到了年底都舍不得杀一头羊来吃,毕竟普通牧民是没有草场的,萧家也不过是在别人家的草场上放牧,所以一半的羊都要给别人当租子。
到了萧名远这一代,萧家老爷子用光了一生中全部的运气,居然在戈壁中遇到了一支迷途的商队,当他辛辛苦苦把那支带着西南口音的商队带到凉州城外时,感激涕零的商队头领塞给了他一只水晶羊作为谢礼。
靠着把那只水晶羊献给凉州太守,萧家正式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尤其是当太守派人以“走私、通敌”的罪名把戈壁上最大的草场主给抄家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继承了这片草场的萧家的发展势头。
当然,总是有人想不通,为什么一只水晶羊而已,太守会为萧家做这么多。
萧名远也从来不会对人说,每隔一段时间,那支从西南来的商队就会从西南出发,饶偌大一个圈子,再通过萧家的草场上进入凉州。。。
萧名远也从来不会对人说,就在现任国主发动政变的前一个月,一支从西南来的队伍也是从他的草场上经过,然后朝着中兴府的方向去了,他只是隐隐约约听得什么“张元、大婚、太子。。。”
当然,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唯一和他有关系的,就是这些人离开之后,草地里总是能莫名其妙的长出来水晶的工艺品,有时候是一只羊,有时候是一头牛,有时候干脆就是洁净透明的能装在窗户上的水晶板。
所以萧名远觉得自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要不然怎么解释第一支商队迷路了就能迷到他身边呢?
为什么不是别人呢?是吧?
既然有了这样的缘法,萧名远决定要多生孩子,才能把这份好运给传递下去。
发家之后的萧名远最大的两个爱好,第一就是收买更多的草场养更多的羊,第二就是娶更多的媳妇生更多的儿子。
现在他的草场一眼都看不到边,若是不把地契翻出来数一数,萧名远自己都快要记不得自己有多少草场了,总之就是他随心一指,从他脚下到天边,都是他家的草场。
至于儿子,那就更好了,他足足生了十一个儿子和七个女儿,从萧一郎到萧十一郎,从萧一一到萧七七,他一个人,嗯,也不只是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和他买回来的十个女人,在一代人的时间内繁衍出了一整个萧家。
直到萧三郎通过了科举,再加上他的运作,成功的进入了凉州城的府衙,在太守大人的下面当上了一名左厢公事干当(夏国官名,掌检覆推问,凡斗讼事轻者听论决),萧名远觉得,萧家在这个时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家族了。
什么都好,就唯独一点让人很不爽,那就是自从当今国主登基之后,那些迷路的商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最开始,他担心是商队换了向导,真的在戈壁里迷路了。对此萧名远一个人带着干粮在戈壁里找了很久很久,却一无所获。
后来他在本地商人的店铺中看到了水晶制品,虽然还算得上是昂贵,但已经没有当年值钱了。
到最后,不信邪的萧名远亲自去了一趟边境,在边境的关卡,他亲眼看到了来自清河的商队正大光明的登记,纳税,然后穿过了边军的层层关卡进入了夏国腹地。
不管这些商队的背后是谁,他们都不再需要萧名远了。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萧名远站在街边,对着刚刚入关的清河商队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
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若不是自己,他们能有今天?他们怎么就能正大光明的做生意呢?老老实实走私难道不好吗?
而自己明明都已经看上了隔壁县姜家的草场,自己有儿子撑腰,祖上有蛮人血统的姜家根本不敢拒绝,只说想要点银子就能把草场卖给他。
萧家有的是银子,但萧名远不想花。
毕竟银子花了就没了,哪怕再挣,那也是后来挣的。
明天挣到的钱填不满今天的亏空,这是萧名远的处事原则。
他原来的计划是在戈壁上捡几个“自然生长”的水晶制品给姜家,就直接把草场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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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商队不来了,没了商队,戈壁就失去了它的神妙之处,再也不肯长出水晶来,这一点让萧名远很是难受。
“父亲,这就是国主的意思。事实上国主不是对我们一家说的,是对全夏国人说的。现在强敌在侧,大陆诸国要联盟抗敌,国主说他要人,要粮,要牲口。。。”
萧名远不等萧三郎把话说完,直接拍案而起,怒骂道:“他要这么多,那个死胖子为何不去要饭?他若真要饭,那就拿出个要饭的样子来,到我萧家门口磕上三个响头,我弄不好能赏他一条没吃完的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