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肖邶和聂芷兰商量着点菜,话还没搭上两句,聂芷兰就接到总台的来电。万东口两人持刀砍伤一人,伤者伤势较重,涉及刑事,巡逻民警正在现场处理。她恰好离得近,决定前去。
聂芷兰离开不久,肖邶食不知味,每样菜只尝了两口。买单时服务员说聂芷兰已经付了钱,她就只好甩着包,准备回家。然而才跨出几步,不远处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于是有了先前黑着脸拦下聂芷言的行为。
从小到大,把姐妹俩认错的人数不胜数,聂芷言习以为常。她猜测对方应该是聂芷兰早上提到的人,好脾气地停下步子,回应道:“抱歉,我不是聂芷兰,但我认识她,是又出勤了?”
“什么?”肖邶疑惑,她没听明白,但也礼貌地伸出右手,自我介绍,“检察院肖邶。”
聂芷言犹豫了两秒,也伸出手:“我是她双胞胎妹妹,公安局法医科聂芷言。”
“原来你们是双胞胎姐妹,怪不得那么像。”肖邶回答聂芷言,“聂队接到电话就直接去现场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肖邶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相较姐姐聂芷兰,妹妹周身被格外冷淡的气质笼罩着,似乎更难接近。
“肖检,能否帮我一个忙?”聂芷言想尽快摆脱陈教授,正好对方也不喜欢自己的职业,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没问题,我正好休假,闲得慌。”
“就是······”聂芷言附在她耳边,轻言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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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南与嘉岷江为邻,六月正是捕鱼丰硕期,三三两两的渔船凌晨撒网,中午收网。
这天,渔民张大勇像往常一样,扒完午餐,小憩了一会儿,换上筒靴,踩着轻松的步子走上船头。一拉网,心中大喜,乖乖,今天的重量足,至少得有一两百斤。他激动地朝船舱大喊:“崽,快来,收完这网,我们至少可以休息两三天。”
张大勇拉着网,儿子加入后,速度更快。眼看渔网就要浮出水面,他脸上炸开前所未有的笑容,却在下一秒瞬间僵住。
他看见,巨大的渔网中,一具残缺的躯体被鱼群环绕,肿胀发白的皮肤,头部缺失,右腿,左手掌的缺口仿佛一个黑洞,而鱼群还在不停地啃噬着腐肉,无休无止。
***
聂芷言回到餐桌落座,瞧见对方餐盘的鹅肝所剩无几,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12:39。
“聂法医平时还有什么爱好?老师就是假期多,所以我喜欢旅游和健身。”陈老师象征性地找话题聊。
“周末喜欢登山或者看模拟解剖视频打发时间。”聂芷言第二次埋头,再抬眼,桌上的手机突然呜声振动,没关心来电显示,她按下接听键先开口,“我知道了,马上打车来。”
“言姨,你知道什么?我还没说话。”话筒另一边的万桐发懵。
“嗯?什么?”聂芷言以为是肖邶给她打的电话,一时无言。
“嘉岷江的渔民捞到一具尸体,兰姨让我开车接你去现场。”
“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地址我有,十分钟后餐厅门口见。”万桐挂断电话,忙音闷声响起。
陈教授大致猜到通话内容,看似绅士道:“既然聂法医有公务在身,我们下次约?”
“好。”聂芷言礼貌地勾了勾唇,随即转头道,“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一共61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