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看?到翟忍冬出来,江闻错愕得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从她14岁遇见到现在?,江闻只在?她身上看?到过冷冰冰的刺,无法想象她被刺扎得骨头都直不起来是什么?模样。
现在?她就?是这副模样。
明明笔直地站着,却好像已经在?命运面前一败涂地。
江闻张口结舌。
翟忍冬动作轻缓地锁上门,抬头看?过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她“有什么?事”的时候,她才恍然?回神,喉咙失控地抖着,半晌说:“我是不是不该那么?早就?告诉你纪砚清的事?”
————
纪砚清带翟忍冬回去家乡谈恋爱的那天晚上,喝多先?睡了,后面是江闻和翟忍冬喝着酒,一件事一件事问她怎么?把纪砚清当宝,怎么?拿全部爱她。
翟忍冬话少,但?有问必答,答必满意。
江闻听着她描述出来的那个有血有肉的纪砚清,心绪起伏翻荡,以至于喝酒忘了量,醉倒在?她面前。
半夜骤然?清醒,江闻被窗边悄无声息的黑影吓了一跳。
“还没?睡?”
江闻坐起来缓了一会儿,说:“抱歉,我还以为她这辈子不会有被幸福包围的一天,一时高兴喝多了。”
江闻揉着头起身:“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窗边的人这时才动了一下,声音哑得像是被割伤了:“她的病,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江闻脚下踉跄,失态地跌坐回沙发上:“谁的病?”
翟忍冬一步步从阴影里出来,站在?月光下:“纪砚清。”
江闻笑了声,强装冷静:“纪砚清能?有什么?病,她不是好端端的……”
“心脏癌症,心脏血管肉瘤。”翟忍冬打断。
江闻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你知道?”
翟忍冬:“三个小时前刚刚知道。”
江闻心猛地一坠,知道是自己酒后失言了。她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只有短短两次相处,她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还很片面,可纪砚清有心脏血管肉瘤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怕了?”江闻说。
她自私的第一反应是维护自己的朋友,想知道翟忍冬是不是打算知难而?退。
翟忍冬站在?月光和阴影的明暗交接处,目光静得让江闻心惊。她说:“怕。”
江闻冷了脸起身,话没?出口,又听见翟忍冬说:“怕来不及让她再开心一点。”
江闻的怒气定格。
翟忍冬说:“她才刚开始和我谈恋爱,时间太短了,还有很多事没?一起做,情?人节也没?有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