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她才知道该怎么让他后半辈子生不如死?。
江闻不知道纪砚清怎么想的,但见她态度坚决,只能草草收拾剩下的早饭,带她去找纪远林。
纪远林的病房是骆绪安排的,单人间。
江闻站在床边说:“他本来只是左半边身体活动困难,翟老板一冰镐砸下去,他右膝不可能完全恢复,加上上一次中风没有恢复好,就情绪激动、剧烈运动,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运气?好,以后再想站起来是痴人说梦。”
江闻说着,忽然想起骆绪那句“这段时间纪远林一直在复健,我?让人不要拦”。
这里的医生明确说过,中风之后不能马上剧烈运动,会加重病情。
骆绪是故意的?
江闻蹙眉,没等?继续往下想,病房里忽然传出来纪远林痛苦的声音。
江闻立刻收拢视线往过看?。
纪砚清笔直地站着,眼皮垂下,手机怼在纪远林右膝上,面无表情地往下碾。
纪远林说不了话,嘴里只有磕磕绊绊几个音,听着很瘆人。
纪砚清置若罔闻,不紧不慢地碾着他粉碎性骨折的膝盖说:“你?该庆幸她没事,不然我?手里现在拿的会是剪刀,哦——”
纪砚清抬起眼皮看?着从床头垂下来的氧气?管说:“拔氧气?管好像不用剪刀。”
纪砚清嘴角挂着笑,手机一点点离开纪远林的膝盖,在他的神色肉眼可见放松下来那秒,骤然砸下。
纪远林浑身抖动,目眦欲裂。
纪砚清只是挑了挑眉,像是闲聊一样一下一下用手机磕着他只剩生理性抖动的膝盖说:“既然她没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往后我?会好好赡养你?,让你?后半辈子孤苦无依,但能长命百岁。”
话落,纪砚清脸上的表情消失殆尽。她将手机扔回口袋里,转身看?着江闻说:“当时报警了?”
江闻:“报了,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即使最后判刑,也是监外执行,没什么意义。”
纪砚清:“那就不必费这个心了,我?会给他找一个最合适的去处。”
江闻:“哪儿?”
纪砚清:“精神病院。”
每天躺在床上做一个清醒的疯子,还有比这更有趣的晚年吗?
纪砚清想不到。
江闻也想不到,可她毕竟和纪元远林有血缘,这么做……
低头看?到纪远林满目的憎恨,江闻觉得纪砚清这么做刚刚好。
人善被人欺。
想从夹缝里找到出路,有时候伦理道德感就不能太?强,三观价值不能太?完美。
她们又不是圣人,不必心中时常敞亮。
江闻和纪砚清出来,接了个电话——律所?的,让她回去一趟。
纪砚清说:“你?去忙。我?没什么事了,能照顾她。”
江闻:“行,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忙完就会过来,还有小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