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拆开信封,一张蓝纹烫金、系着丝带的邀请函露出。“那你把宁靖带出来再回左阳吧,我也可以早退休几年。”凌兮兮气死,推开椅子走人,边走边骂。“你你你!我这辈子孤独终老都是你的错!鹿城,你造大孽了!”铃——手机响了“你回左阳再带她也行。”鹿城狡黠笑着。砰——关门声满是拒绝鹿城接起电话,“喂,妈?”爽朗的女声响起。“快递收到了吗?给宁靖的小惊喜…哎,也算给你俩的惊喜。”“嗯,刚收到。”鹿城挑开系带,邀请函掉出两张小卡片,她暗笑了声,至少对乔司来说,肯定不是惊喜。“后天训练营就开始了,你们赶紧带宁靖回来。”“妈,乔司还没放假。”“那你们留在那吧,送宁靖上飞机就行,我在机场接人。”听筒对面很嘈杂,嘎吱声不停。“我这还忙着呢,你们赶紧啊,到时候航班信息发给我。”“妈,宁靖还小,她——”嘟嘟——鹿城看着挂断的手机,无奈笑了。她收拾了一下,给凌兮兮去了电话,在对方的咆哮声中,翘班。“酒钱洒家自还你,再来二斤!”电视里放着名著,但吸引不了三岁娃娃。哈——热气喷在玻璃上,氤氲了一小块,一只白嫩的小胖手在上面勾勾画画,几个圈圈,几根枝丫,两大一小的火柴人就画好了。火柴人的轮廓印上院子里的雪,白白的。“妈妈,姆妈,还有宁靖。”胖指在三个火柴人脚下划了又粗又长的一条。“在草原上…散步~”两束车灯遥遥打来,三个火柴人亮了起来。“妈妈回来了!”鹿宁靖从松软的堆积方块上跳下,蹬蹬跑去推厚重的大门,推不动,乖乖等着。木门由里往外,漏出光亮的缝隙,鹿宁靖也帮忙推,小不点还没门把手高,闷头推还挺有劲。鹿城一袭白色西装,外套同色系羊毛大衣,简约中透着青春飒爽,一股冷风裹着干涩的雪粒,吹得小人打冷战,她忙挤进缝隙关上门。“宁靖,冷不冷?”鹿宁靖着一身小红棉袄,喜庆又圆软,她拎过鹿城的包,眼巴巴看着鹿城。“妈妈,你真漂亮。”“宁靖也漂亮。”鹿城含笑,“姆妈呢?”“呃呃…在吃饭。”“什么在吃饭,姆妈在摆餐桌。”乔司听到声音就跑来了,接过鹿城脱下的羊毛大衣,又捏住她冰凉的耳朵捂热。“你女儿一张嘴,我一晚上白忙活。”鹿城缩进乔司怀里,双手钻进她的内衬,笑道,“你忙什么了,菜不是我让人送来的吗?”一股冷香扑鼻,像鸢尾花浸在雪水里,清冷中能嗅到一丝丝的甜。腹前的手冰凉,乔司却感觉浑身炙热。“装盘也要花力气的嘛,下次我给你做。”她目光投进鹿城宽松的高领内,许是通身白的缘故,雪肤特别亮眼,她避开女儿的视线,在鹿城颈侧轻啄了一口。“老婆,你好漂亮。”“嘴好甜,有进步啊乔院长。”鹿城没她那么矫情,大大方方吻在她唇边,停留了好一会。“妈妈,宁靖也给你做饭。”鹿宁靖噘起厚厚的唇,指了指自己。鹿城泠泠笑开了,在她脸蛋上各印上一个深深的唇印,抱着她去了餐厅。“宁靖有没有偷吃?”“等妈妈回来吃!”“真乖,再亲一个。”乔司一手搭着羊毛大衣,唇边一个大红印子,耳尖泛红,心口萦绕的冷香冷甜勾得她心慌。见鬼!“也就是说我们宁靖立大功了?”鹿城舀了一碗藕汤,放在女儿面前。“要喝完,喝完才能长高高。”乔司夹了一块黄澄澄的玉米饼,放进女儿的卡通餐盘里。“说不准,但山洪的介入因素有异议的话,法官的量刑幅度就很大了,就算判不了死刑,也可能够上无期。”鹿宁靖用儿童筷子夹玉米饼,胖指头塞在筷子端的两个圈圈里,一点都不灵活,夹不动。她悄悄取下筷子,见大人没注意,直接用手将玉米饼叠了两下,张大嘴狠狠咬了一口。鹿城起身,在满墙的酒柜中取了一瓶。“可是还是弄不清为什么两个孩子体内的泥沙含量不同,你没接着往下查?”咚——瓶塞启开。乔司面无表情地看她。“上次这瓶还没开呢。”“我换瓶子装了你也能认出来?”鹿城本想趁聊天混过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识破了。之前乔司和宁靖都不在,她小酌了一点,嗯,酌得有点多。“这里的每一瓶我都检查过,你偷偷喝的比在我面前喝的多得多。”乔司无奈道,“你老婆是学侦查的,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