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承也期待过新生命的到来,懂她的无措和幸福,郑重道,“师叔,恭喜你。”乔司脸色酝红,眼里满是期待。“谢谢。”“车车!”萨维指着地雷区以外的高射炮,她从不曾走出过地雷区,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更遑论是一辆炮车,本身就对孩子有致命的吸引力。乔司满腔喜悦,一时脑抽,竟然带着孩子去看。“今天带你去坐车车!”表面威慑,实则纸老虎的四辆炮车在地雷区外服役了五年,日月风雨侵蚀,不如当初的漆光发亮,却显出几分战后的血腥,倒是更合乔司的心意了。乔司把孩子放在左侧座位上。“萨维,你坐这里,这是主炮手的位置,万一有敌人入侵,你摇动扶手调整高低仰角,然后踩下面那个踏板,就能哒哒哒打机关枪一样扫射他们。”萨维不懂机关枪,但哒哒哒的拟声词振奋了她的心,很是激动的挥舞双手,她的小短腿坐着压根踩不到踏板,扑腾跳下,两手握着扶手,双脚踩在踏板上,咿咿呀呀地全身发力。无论是踏板还是扶手,纹丝不动。乔司大笑,拎起她的双手,用力一脚踩下踏板。咔——什么断掉的声音。乔司的腿僵住了。滋——啪——什么东西掉到了铁皮上。“承承!把这块装甲拆了!”乔司让警卫队带孩子回去,吩咐徐承承道。徐承承撬开了左侧座位前方的装甲,炮膛位置有一根放大版的撞针,一块卡隼,和半截断裂的木棍。按照发射原理,炮弹进入炮膛后,带动卡隼前进,被卡隼压住的撞针释放,撞击炮弹底火发射。这辆炮车之前之所以无法发射,就是因为多了一根木棍,卡住了卡隼动作。徐承承愣了一下。“师叔,这……”乔司眸光深邃。“时间旧了,木棍老化,要不是今天这一出,我还不知道老摆了我们一道。”‘高射放平,军事法庭’这句话乔司常听师父说,究其原因就是高射炮放平了打,威力惊人。现在已经不是战乱时期,并不需要威力这么大的炮车。卖家应该也是怕出事,又想赚钱,才干出这种蠢事。徐承承道,“师叔,要不把他们收起来?毕竟是好炮,放在外面淋坏就可惜了。”乔司眼神凝在车身上,抚摸装甲的纹路,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情人,如今的边境确实不再需要炮车威慑了。“你找人检修一下,停到我屋旁边吧。”徐承承好笑,点头应了。乔司染毒、 “阿姆!车车!”萨维挣开母亲的手,倒腾小短腿跑向……“阿姆!车车!”萨维挣开母亲的手,倒腾小短腿跑向炮车,中途被一只大手拦腰抱起。“明天再玩,看你脏的。”乔司提溜起她的裤腰带,前后大幅度晃了两下,像坐海盗船似的。萨维挥动四肢,开心得哇哇叫,转头就忘了不让她坐炮车的事。“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纳特,再来一次!”乔司挡住她看炮车的视线,晃荡着进了屋。“那就来一百次!”“好了萨维,纳特要换药了。”仿佛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刚刚还疯玩的萨维乖乖趴在凳子上,看乔司扎满银针的腿。铮亮的灯泡,比太阳的光还刺眼,照得银针几近透明,却又时不时的反光,彰显存在感。萨维小手捂着眼睛,露出条缝,那光亮还是能刺疼眼睛,她偏开脑袋不看了。“纳特,疼不疼?”“不疼,麻麻的,像很多小鱼亲你的脚。”乔司忍着憋胀麻疼的腿,轻轻挪动。萨维常常去小河里玩耍,她懂这个感觉。“我也想麻麻的。”她很相信纳特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心里仍是恐惧颤抖反光的长针,却还想尝试。“等我弄完了,再轮到你。”乔司制止赫宁的责骂,将萨维拉到床边躺着。“你先睡一会,我结束了再喊你。”萨维点头,大眼睛看着她,没有丝毫睡意。赫宁无奈摇头。“这么宠她,以后会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挺好的,瓦低女性过于依附男性,说不定能培养出一个女战神。”乔司对萨维,从来没有用女性该是什么样去定义她,所有的瓦低孩子,都是如此。赫宁的‘男本位’思想根深蒂固,但乔司是她眼里的例外,唯一的例外。“等你有了女儿就不会这么想了,外面那么乱,女人什么做得了战神,吃多少苦是另说,受无尽的难才是真的。”赫宁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有些颤动,女孩,真的可以吗?再苦再难,还会有瓦低这般的人间地狱难吗?赫宁说的事实如此,乔司也无法反驳,她只能偏激地做她自己,只有极少数女性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去成为神。而她能做的,就是不扼杀成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