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暂止,两人同时朝楼梯看去,被抓住的女生提着断了耳朵的垃圾袋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不、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出来丢个垃圾……”小姑娘也没想到,楼道门口会堵着两个风格的美人在吵架,内容又有点冒粉泡泡的感觉,她就不由自主地躲起来了。有外人在,林素汐不好再追问沈潋滟,她弯腰捡起易拉罐,交给女生,“有伞吗?外面还在下雨。”女生看着近在咫尺美艳的一张脸,红了双颊,小声回答:“带了的,带了的,谢谢。”她说着,护着要掉出来的垃圾,小跑着出去,沈潋滟突然开口:“就算是偶然撞见,躲起来偷听也不是什么很好的行为吧。”女生的脸更红了,羞耻地撑开伞跑开。林素汐教育道:“你说话不该那么刻薄。”“我说错了什么吗?”沈潋滟反问。倒也没多大的问题,偷听本就是不好的行为,但坏在她冷漠、不留情面的态度。林素汐不好跟她争论,越过她往楼道走,电梯坏了,她们得爬上去,重复之前的话题。即便是搬了出去,林素汐也还有着公寓的钥匙,一直带在身上,先一步拿出来开了门。倒是沈潋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憋着股气,不把话讲清楚,一定要激怒林素汐,同她吵一架:“我以为你把钥匙丢在京北了。”“京南的钥匙,自然要用来开京南的家门。”爬了几层楼,林素汐已经从之前不对劲的情绪里,缓过了劲儿来,现下很是理性,好脾气地应对沈潋滟的火气。沈潋滟进门,把手提包和手机放到桌上,正好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仲景刚发来的消息:「不得不说,开罗这边的太阳是真的毒辣。」林素汐瞥见,问:“你和他还在联系?”沈潋滟脱下鞋,赤着脚往里走,“怎么不联系?好歹是相过亲,又有共同话题的朋友。”她坐到了沙发上,自愿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林素汐反而在这时,放慢了节奏,去了冰箱那边,“喝酒吗?”“不。”林素汐便兀自开了罐,又抱着其他几瓶,往客厅走去,在沈潋滟身旁坐下。她们并排坐着,互不对视,互不干扰。谁也没先开口,僵持着,保留先机。林素汐便一罐接一罐地喝酒,直到喝到她的极限——第六罐结束,沈潋滟才说话:“我发现你比我擅长用感情解决问题。”“什么?”林素汐捏扁了罐子,主动转头看她。身边的人比她矮,又不愿偏头,便只瞧见了乌黑的头发。她故意灌醉了自己,沈潋滟完全能够预料事情的走向,她会因此卸下防备,向林素汐透露她想要的讯息,待这个人醒来之后,她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借着酒意,她都不会记得,除了与颜芝相关。很上不得台面的招数。没能看见沈潋滟的正脸,林素汐心里无缘无故地涌起股委屈,她伸出双手,箍住了沈潋滟的双颊,强迫性地让她与自己正脸相对。“阿艳啊……”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沈潋滟刹那间明白了,林素汐从前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喝酒。她骂了句:“你烦不烦?”本来是很严肃的事情,互相拉扯,互相偷窥对方的筹码,被林素汐一个耍赖给蒙混了过去。林素汐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何尝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是为了对付她含糊其辞的招数,林素汐铁了心的要牺牲自己,糊涂着脑子,朝沈潋滟靠去。沈潋滟眼疾手快的,反手捂住了她的唇,含着怒意开口,“林素汐,别继续惹我生气了。”她稍稍用力,将人推开,失去平衡的林素汐倒在了沙发上,沈潋滟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脑袋边,替她散开了长发,好让她躺得安稳。丢开发圈后的手也没离开秀发,五指在她脑袋穿梭、摩挲着。“我惹你不快了吗?”喝醉的林素汐,时而强势,时而温软,这样的她拿到主动权,谁也抢不走。沈潋滟败下阵来,“算也不算吧……”林素汐借着酒意,拿下脑袋顶上的手,双手捂着,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凉凉的。”下一秒,手就被抽了回去。沈潋滟站了起来,“林素汐,你有空对我使这种手段,不如去派人盯着孙璟。”“你说过,我身为外行人,在案件上有着空前绝后的敏感。”“所以我能告诉你的是,身为颜芝的男朋友,孙璟会是下一个死去的人。”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之一的欧里庇得斯曾说过:当一个好人受到伤害,所有好人,定将与其同历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