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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边上,婢女婆子乱做一团。
丞相府中这一荷花池颇深,又引得活水,妇孺们大都不识水性,不敢贸然下水去,只有几个粗使婆子拿着长杆在池边打捞。
而边上还有几个丞相府的婢女在拦着自家小姐。
段惜瑶玩闹之际,不小心把姜慕姻的荷包掉进池子里,得知那物乃姜慕姻生母遗物后,段惜瑶大惊失色,愧疚不已,竟想着自个跳入池中替姜慕姻拾起。
但她又不识水性。
府里的婢女自然七手八脚把人死死拦住,又劝道待前头识水性的小厮来了就好。
此时,姜慕姻站在边上,看着这一片偌大的荷花池,又见婆子打捞了许久,仍一无所获,眉头紧紧蹙着,脸色并不大好。
段惜瑶瞧见姜慕姻这般模样,更是愧疚得厉害,又不管不顾地想挣开婢女的手跳入池里。
推推嚷嚷的声音听得姜慕姻皱了下眉,偏过头去,瞧着段惜瑶看着倒是比自己着急,好似都快急哭了。
姜慕姻还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惜瑶,这池水深,你别闹了。”
段惜瑶停住,哭着一张脸看向姜慕姻,“姜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给你的遗物。不然我刚刚定不会乱抢……”
姜慕姻知道段惜瑶是无意,想宽慰段惜瑶几句,奈何真得笑不出来,最终只扯了嘴角,道了句:“无碍。”
边上杏儿瞧着自家小姐甚是忧心,忙握住了女子的手,却惊觉姜慕姻的手心不知何时是一片冰凉,心中更是心疼了几分。
怎会无碍?
国公夫人是在小姐出生之时就去世的,去的意外,所留给小姐的遗物本就不多。
这荷包是难得的一个……小姐素来珍爱得很,日日都戴着它。
可如今……
杏儿看着自家小姐不吵不闹的模样,又反观那位一直在着急跳脚的段小姐,只觉得心里更是闷闷生疼。
她家小姐就是太明事理!
这时,段惜瑶等了半晌,不见贴身婢女去带小厮来,又叫唤道:“怎么还没有人来?快去瞧瞧前头怎么回事!”
边上一婢女忙应是,可刚要前去叫人,就见着前头大丫鬟领着一玄衣男子向荷花池边走来。
男子面上戴着赫人的面具,周身气息泛寒,在瞧见此处情形之后,直接不顾边上婆子阻拦,快步走上前来。
姜慕姻正凝神盯着池面,盼着能看到荷包的踪影。
此处荷花池较为浑浊,荷叶又挡了个七七八八,但她的荷包里有放些香料,指不定是会沉到池底。
可就在这时,她的身子却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住,姜慕姻一愣,偏过头来,就见着男人正沉沉地看着她。
霍衍?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是丞相府的后院花园。
男人的额上沁上了一层薄汗,漆黑的眼瞳中隐着几分姜慕姻看不懂的神色。
姜慕姻微怔,“霍将军?”
霍衍看着面前这张泛白的小脸,女子一双极美的浅棕眸里,凝着一抹很淡的血红色。
她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