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家中在京中的权势已然足以站得住脚,也着实犯不着把自家闺女送去受这等委屈。
而这时,段夫人正堆着笑脸,夸着霍衍能干,又让儿子要与霍衍多学学。
段邵轩哪里听不出,他这母亲就是看着霍衍如今在京中权势滔天,要他多走动多走动,切莫淡了这层难得的情义。
但段邵轩为人最讨厌这套。
嘴上应着母亲,心里又不觉悱恻,先前他与霍衍在边塞行军打仗,征战四方之际,怎么又要派人把他抓回来,不让他跟着霍衍在战场上好好学学?
后来一众妇人你一句我一句,越发虚伪奉承霍衍了,段邵轩瞧着微微蹙眉,怕惹得霍衍不喜,便出声与段夫人告辞,表明二人还有正事要去书房商谈。
段夫人听罢也就不再拦着,只让边上小厮好生送二人出去。
可就在两名小厮上前之际,却听得前头不知何处突然一阵嚷嚷。
似是女子慌乱的声音。
众人一愣,就见着段惜瑶的贴身婢女慌里慌张地跑进里头来,大叫:“夫人不好了!”
段夫人见婢女慌乱模样,眉头一蹙,因着霍衍和一众世家有头有脸的妇人都在此,便先喝上了句:“放肆,没规没矩!”
婢女吓了一跳,急忙跪地,却是不敢再胡乱开口。
段夫人拧了拧眉心,“到底何事?”
婢女跪在地上,听到问话,忙抬起头来。
因着紧张,又把话说得断断续续,“夫人,是……是小姐和姜小姐玩闹之际,不甚把姜小姐的荷包掉到荷花池里了,荷花池深,几个婆子打捞、打捞不上!”
段夫人听及此,眉心又是一蹙,不过是掉了一荷包,犯得着让人急成这般没规矩?
姜慕姻再娇贵,也不至于此。
“捞不着便从咱府中拿些个新绣的荷包给姜小姐选几个去。”
可婢女听了却又一脸为难,跪在地上不动,也没敢抬头。
“怎么?区区一个荷包,姜小姐还非得让人帮她捞上来?”段夫人扫了一眼地上的婢女,声音染上了几分冷意。
婢女听到这话,更是不敢看段夫人,把脑袋埋得死死的,半晌才支吾出声。
“夫、夫人……主要是那荷包,掉入荷花池中的荷包乃国公夫人生前留给姜小姐的遗物,姜小姐十分珍爱……”
在座诸位听到此面色都纷纷一变。
国公夫人早逝,生下姜慕姻后就过世了。而国公爷当年也甚爱这位夫人,而后好几年未再娶,也是到近年来府中才多了一位林姨娘,不过是为着续姜家香火。
若这位国公夫人的遗物在丞相府中遗失,只怕……
……
段夫人听到此话,更是重重皱了下眉,可正思量之际,却见霍衍突然上前,把地上跪着的婢女直接拽起,冷声呵问:“荷花池在哪?”
婢女被吓了一跳,手腕被锢得生疼,抬眼触及男子面具下眸中冷冽摄人的寒光,更是心惊,全然已经顾不得其他,忙颤声道:“就在。。。。。在前面院里里头。。。。。。要拐过一片假山。。。。。。”
霍衍皱了下眉,没了耐性。
“带路!”
婢女的手被人松开,顾不得被握痛的手腕,也顾不得其他,忙低头快步出亭坊,领着霍衍往荷花池去。
坊内妇人都被霍衍刚刚的模样吓住,好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段邵轩跺脚叫了声“霍兄”,又急忙紧随跑出亭坊,才回过神来。
段夫人揪紧了手中帕子,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就惹得这位大将军变了脸色,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