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日后这天下不在是您的天下,是太子登基,亦或是我的儿子登基,又有什么分别呢?”皇帝抬起手?,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被俪妃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陛下还有什么要说的?”“绝……绝无,可能。”“如?何不可能。”俪妃笑道,“陛下您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晓?太子也不在了,出?了我的小七,还有谁能登上这个位置。”“哦,对了,您可能还不知晓吧。”俪妃道,“张丞相可同我许诺过了,待小七登基之后,便做他的开蒙先生。”她朝房中一角确认道:“可不是么,张丞相?”张黎一身锦绣长袍,恭敬地在皇帝面?前行了个大礼:“吾皇万岁。”皇帝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目光有些模糊,两人的面?庞在他眼中也渐渐狰狞起来,像是两个血盆大口的巨大怪物。“张……张……”他愤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当初是他力排众议,一手?将张黎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他行错了多少步,做了多少错事?,若不是他念及旧日之情,哪有他张黎的今天,而?今,他竟然伙同这些叛贼,一道残害他,他的儿子,他的天下!“陛下。”张黎一直垂头,不敢看塌上那人一眼,“陛下保重身体。”呵,要他如?何保重。却听到俪妃补充道:“还有人要同你算一笔账。”话音刚落,一阵风吹开窗楹,闪进来一个人影。“你来了。”俪妃面?上有几分得意之色,她转过身,却见翻窗而?入的,哪里是她料想中的人。“裴……裴远章!”“多谢俪妃娘娘赐名,不过在下裴远章,而?非裴裴远章。”他对皇帝一拱手?,偏身擒住正要逃跑的俪妃。“裴远章,你以为你一人来能做什么?”似乎在迎合她这句话,外面?骤然响起冲天的火光和厮杀声,“还不是来送死。”裴远章笑了笑:“你怎知晓,输的一定在下呢?”“看来你是一点不顾及贺灵和太子的性命了。”裴远章受伤用?力,并没有回话,不其然俪妃从怀中甩出?什么东西?,剧痛中裴远章收了手?,让面?前这几人逃了出?去。外间内侍的声音陌生尖锐:“裴世子夜闯皇帝寝宫,意图谋反,来呀,还不快速速将他抓起来?”裴远章却在殿阶上亮出?令牌:“此乃皇帝钦赐金令,吾皇龙体有碍,一应事?务皆交由太子定夺,奉劝尔等安分尽责,否则,格杀勿论。”众人的动作一停,看着上首的俪妃,却见她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将俪妃推开,立在众人面?前,同裴远章对峙片刻,道:“是么,太子谋害皇上已被我拿下。”他亮出?太子随身携带的令牌:“你们还要听命于这位突然冒出?的裴世子?”突然人群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厮杀声,两派重又厮杀在一起,贺决冷笑一声,又隐没在黑暗之中。这场乱战直到天擦亮,裴远章带的人才勉强取胜,张黎和俪妃都不见了踪影,他小跑回皇帝寝宫,却见他心口,插着一柄精巧的匕首。裴远章暗道不妙,携人围堵御书房,张黎衣衫干净地站在门口,再走进几分,才发?觉他已经没了呼吸,他的身体僵硬,被人碰倒在地,房间中适时发?出?婴儿哭喊的声音。“是七皇子。”裴远章拧眉推开门,七皇子的坐床床不知被谁搬来,看护的嬷嬷和俪妃娘娘蹲守在孩子身边,分明?也是没了声息。“贺决。”贺决缓缓出?现,轻轻推了推坐床,小孩子果真止了哭声,两手?对着他挥了几下。“太子在哪。”贺决笑了笑,看向坐床中的小娃娃:“你眼下只有这一个选择,杀了你周围这些人,推举这位,你明?知血脉有疑的孩子登上王位,还有旁的问题么?”裴远章不语,贺决道:“我从未想过这几个蠢货能赢,不过眼下也是我愿意见到的就是了。”“裴远章。”他倒退两步,身形消失在众人面?前,“我倒是很期待,你要如?何选。”“裴世子。”宫中禁军有些为难地走上前询问。“不必追,他走不出?去的。”裴远章道,“眼下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太子的踪迹。”“是。”一切如?贺决所愿,混乱非常,皇宫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甚至在皇城中也爆发?了几场械斗,长公?主派出?府兵镇压,也是左支右绌,皇城这几日下的秋雨,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血腥之气?。而?裴远章一行将冷宫翻了个底朝天,也迟迟没能找到太子的身影,剩余几个皇子倾轧,文臣争执,这场混乱似乎也没有停歇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