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冲高台之上叩首,磕得额头血渍满溢也不敢停歇,“皇上明鉴!奴婢从未见过有外男和顺妃娘娘有过不耻之事,是奴婢一时糊涂,还请皇上开恩!”萧景珩听了这话,徐徐抬眉觑着云妃,他的眼神冷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云妃生吞活剥了似的。见云妃朱唇微启,似要辩驳,而昭华却不会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忙抢在她前头吩咐小福子道:“你去将采颉带下去。”小福子搀扶采颉起身,满面鲜血的采颉以为得活,激动的涕泗横流,一再谢过皇后仁慈。然这欢喜劲还未上头,她便听见昭华用冷漠到了骨子里的声音说:“不必嚼舌头了,赐毒酒一杯,让她走得体面痛快点。”采颉听了这话,整个人一瞬僵住,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喊话的时候,小福子已经堵住了她的嘴,硬生生将她拖了出去。殿内重新归于寂静,少顷,听萧景珩对昭华说了句,“办得利落。”昭华浅笑着,冲他颔首示意,“这样的人留她性命出宫,若是胡言乱语半句,便是有损皇家清誉。臣妾与萧郎夫妻一体同心,自然明白个中要害,也断不会在这种事上妇人之仁。”说着目光幽幽探向云妃,用极为平淡的口吻说道:“至于云妃臣妾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思。只是她到底是萧郎的后妃,要如何处置她,还得请萧郎定夺。”忠仆殉主这事儿到了这地步,已是全然和云妃脱不了干系了。萧景珩阴沉着眸色,打量了云妃少顷,才压着怒火问:“朕想知道,你做出这许多阴鸷之事,究竟所图为何?”眼见事情败露,云妃还未开腔,倒是李常在赶在她前头,诚惶诚恐地说:“皇上恕罪!方、方才那些话,是云妃昨天夜里来寻嫔妾,让嫔妾故意这么说的!这事儿并非嫔妾所愿!嫔妾实在……”“云妃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怕是半点脑子也没有了!”萧景珩暴喝一记,又道:“你既然这么听云妃的话,那便去她宫里做她的大宫女吧!”李常在惊得嗔目,浑身冒着虚汗哭着说:“嫔妾知错了!皇上息怒!皇上恕罪!”而她此刻的眼泪,却只会惹萧景珩厌烦,听他冷道:“你再聒噪,就搬去冷宫住着。”如此,李常在不敢再言语,只闷声泪如雨下。而冷眼瞧着这一切的云妃,这会儿却倏然冷笑出声。她轻蔑地扫了萧景珩一眼,转而不耐烦地对啜泣不已的李常在说:“皇上一贯这般绝情,你有什么好哭的?”昭华沉声问她,“云妃,顺妃与你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你何以要攀扯她的清誉?”云妃笑,“呵,攀扯她?那是她自已活该撞了上来,算她倒霉罢了。我想要的,不过是让皇上颜面扫地,让启朝百姓都知晓他后庭的秽乱事!”她说着,也不知从哪儿生出了天大的胆子,指着萧景珩嗔道:“我便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这个皇帝哪哪儿都不行,是个连自已后妃的心都管不住的废物!”“你放肆!”萧景珩怒而拍案,身子猛地前倾,用力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蹦出来,“贱人!你是疯魔了!”“疯了?哈哈,没错,我是疯了!你打眼瞧着,你这宫里头还有几个女人没被你逼疯?不……不。”她凄然摇头,苦笑不断,“是你一早就疯了!你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逼着我父亲承认占地为王的事儿是受了瑞王指使,骗他说此事后便不会再追责半分!可事实呢?”她泪如雨下,顺着日渐明显的法令纹淌向了削薄艳红的唇,“前几日,阿凉出宫采买,却看见我家中正在办丧事。一问才知,是父亲起夜被庭院顽石绊倒,磕到了额角意外身亡了!这哪里会是意外?分明是你出尔反尔!秋后算账!”这事儿萧景珩自知瞒不住云妃,且他也压根就没打算瞒着她,毕竟一个女人,在他眼里是不足以翻出什么风浪来的。这会儿面对云妃歇斯底里的指责,他却只是轻飘飘地说:“你父亲犯下的本来就是死罪,朕保住他死后的脸面,已经是给了他,给了你们董氏一族脸面了!”“脸面?哈哈哈哈~”云妃怒极反笑,扬手拭泪道:“你那是给我们董氏一族脸面,还是害怕你做下的那些脏事日后被人发觉,为了保住自已的脸面声所以急于杀了我父亲灭口!?萧景珩,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已听着不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