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郑元驹响亮地应了一声,笑得欢畅。他捧着她的脸说:“再唤一声好不好?”云筝抬眸看他,只见眼前的男人如吃了糖的孩童一样欢快,心里一暖,突然觉得也并不是那么难唤出口了。于是朱唇轻启又唤了一声:“元郎。”原来两情相悦是如此令人欢喜,郑元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将人紧紧搂住,在她耳边连唤了数声:“云筝,筝儿……”番外十三清瘦颀长的身影在竹林里徘徊。纪则停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拧眉嘟囔:“可真是奇怪……”这苦禅寺他也是第一回来,方才不过是去寻地更衣,完事后在竹林里兜兜转转,竟是迷失了方向。这大热天的在竹林里绕了将近两刻钟,衣袍下的身子已然大汗淋漓。正愁恼着如何出去,不远处传来些微声响,他闻声回头,却见身后一座小屋的后窗缓缓被人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戴着玉镯的白皙皓腕。再往上看,便是一张清冷孤傲的面容。那女子看见他也是一顿,眼神微愣,而后似是想到什么,接着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扭头走了。纪则痴呆的站在原地,心头慌乱,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靠近一些便能听到那小屋里断断续续传来地说话声,他思忖片刻,最后还是抬步走了过去。“笃笃。”里头地说话声戛然而止,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开门的是一位身量娇小的女子。只见她看到来人有些惊讶,但观眼前布衣长衫的男子不似恶人,遂放松了警惕,就这么隔着一扇门问他:“这位公子,何故敲门?”纪则往里头探了一眼,窈窕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他抿唇收回了心思,微微一笑,礼貌地道:“冒昧打扰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在下不慎在这竹林里迷失了方向,兜转许久仍未能找到出去的路,故而想来与姑娘问问路。”绿芸见他面目清秀,谈吐有礼,心生好感,得知他的来意后正欲说话。“绿芸?”屋里传来淡淡的呼唤。“嗳!姑娘,绿芸在呢。”她连忙应道,而后歉意地朝眼前的男子笑笑,说:“公子,请您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我们家姑娘便出来回您。”纪则颔首应下,道了声谢。门被合上,他垂手站在门前耐心等待,心里却悄悄琢磨起方才窗边那位女子的身份。出来开门的是她的侍女,想来她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罢,只是,若身份尊贵,为何会在这苦禅寺里居住?就在纪则迷惑不解的时候,门复又被人打开。只见绿芸踏出来转身关上了门,笑意妍妍地与他道:“公子,如您不嫌弃,我便引您走一段路罢?”纪则自然巴不得,欣然一笑:“多谢姑娘!在下原是盼不得,又如何会嫌弃呢?”既如此,绿芸便走在前头领他出了竹林。“恕在下直言,瞧着姑娘不像是寺中修行之人。”路上,纪则隐晦地问了一句。绿芸性子活泼,倒也不介意他如此询问,回头笑说:“公子猜得不错。我家姑娘好清净,作为女客在这寺中借住,姑娘家离不得人伺候,我们做奴婢的自然是随行于身边。”纪则颔了颔首,见她不排斥,遂又状似随意地问道:“观姑娘形态举止不同常人,应当是出身大户人家罢?”被这么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夸赞,绿芸心中略微得意,但还是故作谦虚的回道:“公子说笑了,要说出身,我们家姑娘才是顶个尊贵的……”“绿芸?”忽地传来一声呼唤,俩人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天青色锦袍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二少爷?!”绿芸看起来很是惊喜,然而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朝身后的男子笑笑:“纪公子,实在抱歉,我怕是不能领您到寺堂里去了”“不过您放心,再往前走几步便可出了这竹林,出了竹林之后,您会看到洒扫地道姑,若还是不识路便可问问她们。”纪则猝不及防,莫名有些失望,但好歹人家也好意引他至此,便鞠身一礼:“多谢绿芸姑娘,姑娘有事便先去忙罢。”“那是何人?”程彺昱回头望了一眼纪则离去的背影,问道。“只是位迷路的香客。”绿芸浅浅带过,“二少爷,您来了姑娘定是欢喜,咱们快走吧!”“嗯。”程彺昱收回视线,这条路他走过无数回,记得可清了,也不用她在前边领路,便带着小厮前去。“姑娘,快看看是谁来了。”方一推开门,绿芸便带着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