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子原有一整盒,是前段时间他不知从哪儿淘来的,这么漂亮的一盒珠子,他不用到正经的地方,故而方才复见那物时,她的反应才这般大。沈澪绛想到眼前这人那时的下作手段,心里又窘又怕,恐他记起什么,便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躺下。魏玄戈仔细琢磨着她的神态,愈发狐疑。“那东西……”看他又要问,沈澪绛立马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祈求般:“别问了。”她悻悻的挪开了眼,小声呢喃:“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这么一说,他便瞬间明了。能让她这么羞赧窘涩且认为不是好东西的物什,怕不是用在床笫之间的……魏玄戈顿时如被泼了一头醋,心里酸涩得紧,黯然地垂下了眸子。想到她从前是如何与那个他鸳鸯交颈,他便只觉心被剜了一刀。沈澪绛察觉到他骤然降低的气压,内心惴惴,遂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魏玄戈却猝然抬手擒住了她的皓腕,抬眸之间眼神暗藏幽芒。这种陌生又令人熟悉的压迫感重卷而来,她心里倏地一颤。“玄戈……”剩下的话她未再有机会说出口,魏玄戈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沈澪绛睁着眼看他,入目是他直挺的鼻梁,浓长的眼睫与眉毛,眉心微蹙,反而显得有几分脆弱。原本她还有些不安,可他身上的味道却莫名令人心安。她闭上了双眸,抬臂环住他的脖子。魏玄戈小心翼翼地吻住她的双唇,扶着她的肩头将人轻轻摁在床上,然后才捧着她的脸深入这个吻。他微微抬头,双眸含水,两片唇嫣红似火,就这么注视着她,有些忐忑的轻声问了一句:“可以吗?”沈澪绛牵着他的手来到腰间的系带上,莞尔一笑:“咱们是夫妻”夫妻……魏玄戈闻之心口轻颤,逐渐陷入了她眼中的深情里。美人气若幽兰,朱颜酡红,肌理细腻骨肉匀,魏玄戈只要一想到她也曾在那个他身边这般媚惑动人,心里嫉妒的因子便遏制不住的迅速生长。两指捏住她的下颌,只听他从齿间挤出一句:“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冷不丁听他如此发问,沈澪绛有些回不来神。恐她听不懂,他思忖片刻才又轻声重复一遍:“你更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不管别人如何说,他总觉得如今的自己与未曾失忆的他完全是两个人,故而他极想探探她的真心。他这个问题问得好,若不是他忍不住发问,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与这一个月来他的种种行为结合在一块,沈澪绛方才明了他的别扭。虽然性格看起来迥异,但其实未曾失忆与失忆后的他性格本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如今的他更显的单纯些罢了,故而对她来说,眼前的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只见她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朝他轻轻一笑,看起来有些许无奈,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我此生只爱过你一人。”魏玄戈心中悸动万分。罢了,他为何要与她计较这些,只要,只要她如今关心的,喜欢的是他不就够了吗……得到了她的回应,他逐渐释怀。“阿绛……”他低下头柔和噙住她的唇,将她捧着自己脸的手摁在两旁,十指相扣。一夜过去,日上三竿,魏玄戈才悠悠醒来。“嘶…”不知为何头痛欲裂,他拧着眉扶额缓了好一会,身体的感知慢慢恢复,欲放下的手猝然一顿。魏玄戈迅速低头看了一下怀里的人儿,正趴在他胸膛上睡得香甜。“呜……”沈澪绛是被人咬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眼前的男人抬头,黑着一张俊脸,冷冷地盯着她,暗含怒气,沉沉地吐出一句:“阿绛。”男人周身凌厉的气势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沈澪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玄戈,你想起来啦?”两只柔荑抚上他的胸膛。魏玄戈仍旧臭着一张脸,“怎么?你很遗憾吗?”她连忙摇头,为自己解释:“自然不是。”他失不失忆,被折腾的人都是她,只不过他若是恢复了记忆倒省了许多事。他低头瞟了眼她身上的暧昧痕迹,那是昨夜的他留下来的,想到她在这一个月里对失去记忆的他多加照顾,还与那个他说了从未与自己说过的情话,魏玄戈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妒怒。他唇边勾起自嘲地笑,阴阳怪气地道:“难为你还能想起我。”“昨夜他可将你伺候得舒爽?”魏玄戈垂眸质问她。看样子又是打翻了他的醋坛子,沈澪绛无言片刻,昨夜安慰了那个,如今怕是又要抚慰眼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