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能把他的手直接烫下来。
阿妈老说,“你这幅样子,以后还不是要出去骗女仔。”
“我呀,我今天就为民除害,烧死你这个祸害。”
阿妈有些魔怔了,经常一边烧,一边痴痴的看着窗外说。
他一开始不理解。
后来理解并习惯。
再后来,有天早上,阿妈脑中旧疾复发,再也没有醒来,他被陆生闻讯接了回去。
“我就是你大哥,以后。”
陆生笑的包容,穿着讲究的中山服,家里处处金贵。
故亦周也没跟他客气过。
他既然那么说了,那他也不
好不成人之美。
唯独每次喝醉酒的深夜,一向沉默的大哥就说呆在落地窗前很久,跟他说句,“对不住啊,周生,对不住。”
故亦周一直不知道他对不住什么。
直到有天晚上,他在客厅里做机车模型。
做着做着,忽然就听到陆生揽着自己当时女友的腰,从楼上下来,醉醺醺道,“这家画廊——”
“原本是我爸留给亦周的。”
“你说我,我多自私。我连这都抢。”
“我生怕他长大了不好抢,我真卑鄙,我真卑鄙。”
“你说……是不是?”
陆生喝的不省人事,讲的话里愧疚倒是一片坦诚。
故亦周坐在黑暗里,久久没能说话。
脑子里却全都是阿妈临走前一晚说的——
“阿周啊,阿周——”
“你阿爸,你阿爸要是不狠心,只要留一幅画给我,我就能卖了治病。”
“他,他是个混账啊!”
说到这儿,阿妈狠狠擦了把眼泪,眼里满是不舍。
“阿周。”
阿妈难得清醒的伸手摸了摸他青涩的脸庞,眼睛出乎意料的亮,人也很有精神。
她笑容苦涩的注视着他,声音低低的,却带着无奈。
“我想活——我真的,想活。”
她说的很慢。
可故亦周却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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