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江若微碰了碰江宏业的肩膀,“我让管家送你回去,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吭地一个人跑过来了。”
江宏业仰着小脸问:“那我以后还能过来吗?”
江若微说:“你爹娘应予了,自然就可以。”
那就是没戏了。
江宏业伤心地低下头。
管家进来带江宏业出去,江宏业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安安。
小家伙趴在母亲胸膛前,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在想什么。
江宏业刚走到门外,众人就听见管家大喊一声:“小公子,不要跑!”
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追赶声,十几个丫鬟婆子放下手里的活,被管家指挥着去追人。
江若微听着院子里乱成一团,叹了口气,对顾简说:“这孩子一直都这样,让你见笑了。”
顾简突然觉得,其实这孩子也怪可怜的,爹不疼娘不爱,江若微是他的堂姑,也没有理由管教他。他这么小,为了躲避父母亲的责罚,打算跑到哪里去呢?
他自己应该也不知道吧,以前还能躲到这里来,如今是无处可去了。
想到这些,顾简就没那么生气了。
顾简正要起身辞别,一个嬷嬷忽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向江若微禀告道:“江小姐,大事不好了,小公子爬上后院花厅的那棵梧桐树,跳到墙外去了!”
那么高的墙,跳下去岂不是要摔断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江若微忙赶过去查看情况,让盛妈妈送顾简一行人离开
。
临上马车时,顾简终究是于心不忍,让盛妈妈转告江若微,还是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江小公子的父母亲为好,反正安安已经没事了。
盛妈妈只叫顾简安心,她们江小姐行事会有分寸的。
顾简想,人家教训孩子,怎轮得到她指手画脚,说不定,江小公子的家人,比她更在意孩子犯的这次错,也就没再说什么。
。。。。。。
沈阶病得比顾简想象中的重许多,喝了一副药,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身上的温度一点没降,睡得迷糊,他心心念念要见的孩子,也没能马上见着。
顾简让瑞珠给他熬药,守在他床边,用浸湿的帕子敷在他额头和胸口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次,换下来的帕子一摸都是热的。
他脸上毛发太多,换帕子时很容易就弄得湿哒哒的,顾简想起昨晚买的剃刀还放在桌子上,趁机想给他剃一下胡须,不想刚拿着剃刀靠近他的脸,他就悠悠转醒了。
顾简下意识把剃刀收回去,背在身后,看着像要谋杀他一样。
“你可算醒了。”
沈阶已看见了她手里的剃刀,不明白她在心虚什么,怕自己误以为她要杀他?
就她那点胆量,还是算了吧。
“不是要给我刮胡子?刮吧。”沈阶撑着床褥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