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不知里头装着什么,看着像信件之类的,但就冲这对鸳鸯,她也绝对不能碰。
碰了,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今日过来,你爹娘知道吗?”顾简拿出管教小孩的语气。
周怀昉脸色略一沉,认真地说:“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再过一年就弱冠了,我想去哪,我爹娘管不着。”
顾简想起钱氏那日说这孩子从来不忤逆她,当时便觉不对劲。
孩子少时若不忤逆父母,太过于乖顺,极有可能是被强势的父母压抑了真实的一面,等哪天彻底爆发出来,可就麻烦了。
周怀昉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顾简尴尬地笑了笑,打岔道:“你十九,我还二十一了呢,安安昨天刚满周岁,噢,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见过安安吧。。。。。。”
“顾掌柜。”周怀昉皱着眉头打断她,“既然你不愿意收下,那我就亲口告诉你。你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看待,你嫁过人,已经做了母亲,这我都知道。”
“我承认,我以前因为你是寡妇,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乡试落榜后,我大受打击,却也在这次磨难中,看清了自己的心。我今日过来,只想告诉你,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天长地久地在一起,你愿意吗?”
这孩子容易脸红,这种关键的时候,自是不例外。
顾简从他第一句话开始就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说越激动,把自个儿说得面
红耳赤,呼吸急促,气血翻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
他说完后,顾简理了一下思绪,道:“我还是想问,你今日过来,你爹娘知道吗?”
一提起爹娘,周怀昉就有种无能为力的愤怒,收紧了拳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自从落榜后我大闹一场,他们已经不敢再拘着我了。不过你放心,我如今仍旧每日去书院刻苦念书,三年后,我一定不会再落榜了。我一定努力金榜题名,带你们母女去京城过上好日子!”
顾简上一刻才相信周怀昉不同往日了,这话一说出口,顾简就发现,他仍旧是个幼稚天真的小孩子。
他自以为吃的那点苦,比起他将来要经历的,根本不算什么。
她无奈地说:“多谢周公子的好意,但我和安安如今已经过得很幸福了,无需锦上添花,也无需雪中送炭。周公子还是请回吧。”
顾简朝店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余光无意间瞥见雪地里一点黑影,猛然一怔。
电光火石间,她短暂地冰封了一夜的心,重新涌入血液。
周怀昉觉得她拒绝自己,还是因为他没有把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明明他来之前,把准备说的话都背下来了,可是他一看见顾简就紧张,一紧张舌头就打结,从巧舌如簧变成结结巴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一阵就放弃了,还是让她自己看信吧。
看
了他写的信,她一定会被他的真心打动的。
周怀昉心里一团乱麻,全然没注意到顾简异样的神色。
安静的街道上突然出现滚滚车轮声,将顾简从久久不能平静的震惊中拉回。她转头循声望去,一辆马车从东边的街道行来,停在了慕华堂门口。
“少爷,您怎么还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