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抬着眼皮由衷发问:“镇关王,朕不是男人,不得了解。你能不能告诉朕,是也不是?”
姜贺现在的脸要多臭有多臭!
如不是在场这么多人,估计他能把花素律骨头,一块块都活拆出来。
莫说他脸不好看,场上就没几个表情好的。
连修行高深的柳常德,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种话叫他们如何答说?
说是。显得他们这群真正的男人,没有担当。
说不是。那方才他们的质问和声讨,就显得极为可笑。
实际上,他们没意识到一件事……
当花素律问出这句话后,他们集体沉默不语时,就足以说明他们的荒唐可笑。
花素律丝毫不畏惧姜贺目眦尽裂的喷火目光,就抬着眼皮,似没什么精神一样和他对视。
既不退缩,也不回避。
然而任凭姜贺怎么瞪,他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睛上干使劲。
见没人回答,花素律哼哼了一声。
这一声不轻不重,在宽阔的堂上不那么明显。
比起方才批斗大会上众人发出的声音,算得上声如蚊呐。
但却极其清晰的传进众人耳朵里,显得格外嘲讽。
花素律没和姜贺比瞪眼。
收回目光,花素律起了步子,慢悠悠迈回到上方的龙椅。
路过绪正时,花素律的余光里注意到他细长眸中的不可思议。
双眼一瞬不瞬地跟随她的走动移动,神色之复杂难以言喻。
花素律坐回龙椅上,才不急不缓地回答刚才由她提出,却没人回答的问题……
“朕以为,不是这么回事,对吧?若是那样,男人的所有不是都系在那二两肉上?那男人的脸,也没必要露在外面了……对吧?”
花素律语气缓缓,似是分外懒散。但听着细细品来,阴阳怪气的成分实在浓重得让这些人喘不上气。
下头人谁也不说话,或低头,或向四方张望。
唯有绪正,一双眉紧蹙,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上方的花素律……
花素律给了这群人好半晌的时间,方才叫得那般欢腾,现在都没了反应。
“朕晓得,你们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监身体残缺,便是违背了人伦。因此,你们歧视太监。”
花素律说到一半,呵呵冷笑两声:“可这天下残缺的人何其之多?断手断脚的,不在少数。他们该被人轻贱吗?”
“军中多少将士,为了守卫国土,被敌残害。他们也该被人嘲笑吗?”
花素律后头这话得到一些武将的认同,有数人的态度发生了些许转变。
花素律继续又说:“有道:身轻神贵。卿家们读了这样多的书,反学了个“身贵神轻”,实乃本末倒置。”
“如此只会表面,不得深意。自己肤浅,还要祸害别人。”花素律睥着他们:“书读成这样,朕看还不如不读的好。”
等花素律不说话,堂内又是一阵长久的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