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臣像是发了兴,对太监的斥贬愈加热烈,现场已然变成一场针对阉奴的批判大会。绪正更是成为了这场大会的主要批斗对象。
好似人人都忘了,他们原本是要定罪于东厂。
太监虽常年为人唾弃,但大多数都是在背后被骂。
绪正今日可好,体验到什么叫“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宽阔的身躯立在朝堂上,显得格外孤立无援。
他紧抿着厚润的菩萨唇,一言不发,低眉伫立。
在从众效应下,愈来愈多的人加入到这场声讨中。
这些大人们自诩高贵,不会如市井骂街般吐污糟话。但说的每个字,无不上往人心窝里、脊梁骨上扎。
绪正脸上面无表情,煞白一片。连往日里如艳色海棠般的唇,也淡了不少……
花素律在上头,脸色也愈加的不好看。
大臣们骂得起性,谁也没注意到,上方的皇上站起身来。
直到皇上从到台阶上,才有人发现。
谁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从龙椅上走下来。
就算是听不下去,想下朝,她也不是走这条路啊?
他们猜不透,看花素律满面阴沉森然的,一步一步……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有人撑着胆量,问了一句。
花素律没有回复他,连理会都没有,就如没听到似的。
花素律走到这些“光正伟岸”的大人们、国家柱梁们的中间,目光在他们身上,从上到下,挨个来回审视。
像是想从他们身上,探寻到些什么。
她在人群中穿梭半天,终于有人耐不住,上前问她。
姜贺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走到花素律面前,语气不善地质问:“皇上!你在看什么?!”
花素律懒懒地提着眼皮,两手插在袖子里抱在胸前。
目中空洞无底般,冷冷的、没有情绪的,从头到脚扫了姜贺一遍。
“朕是在看你们。”花素律冷淡低沉道:“朕是想看看,你们男人的脑子面子、精神尊严,是不是都装在裤裆里?”
场上人闻声均是语塞。
有的人面露难堪……
因为花素律的话产生羞愧,低头自省。
有点人面露鄙夷……
他们想花素律一个女人,还是皇帝,怎么能说出如此粗鄙的话呢?
还……还男人的裤裆?这是她一个女人该说出的话吗?
还这么名目张胆的打量男人,和男人的……那处?
不像话!
太不像话!
可比他们更难堪,更尴尬的,是被花素律持续打量的姜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