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其实也知,现在说这些,已是没用。
当初那人弹劾张庭,本就是放了烟雾钻空子,让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庭儿子殴打妻子致其伤,而张庭包庇儿子。
他们放大张庭儿子家暴,刻意将法律上包庇的概念含糊,于是众人便忘了旁的,都将目光放在张庭教子不严,纵容儿子施暴伤妻。
但当江若谷将这障眼法拆穿,这便无甚大用了。
他们之所以还这样帮姜贺拉张庭下水,无非就是想在上司面前博个忠心的好脸罢了,至于还有多少用,有没有用,已不大重要。
现在他们只能抓住“情”这一字,单有这一字在,皇上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地就放过张庭!
“情是情,法是法。法不能为情所扰,情不能立于法之上。”江若谷不为所动。
可惜可惜。
他们的如意算盘,被江若谷用两句话,轻轻松松的就破解掉。
江若谷腰背挺直的如一颗寒松般,他立在那里:“几位若是也不懂法,本王也可送你们一套大俞律让你们看看。”
姜贺一众人脸都黑了,他牙咬得嘎嘣嘎嘣响,可除了这点声外也出不来别的声。
上头花素律表情阴冷,牙也咬得嘎吱响。
可她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憋笑憋得辛苦……
她在拼命压抑自己想鼓掌的冲动。
看自己对头,怼自己的另一个对头,原来是件这么快乐的事!
只是在朝堂上她还要维持形象,不好ooc原主性格,忍得实在辛苦。
都快憋出心肌炎了……
终于憋回去了,花素律用力深呼吸一下,放松两颊咬得绷紧的肌肉,对下头冲江若谷横眉怒目的姜贺肃声道:“镇关王,回到队伍里去,不要干扰,让摄政王将事情原委讲完。”
姜贺用恶毒的目光飞快地扫了眼花素律,随后又瞪了江若谷几眼。
他用极低的声音嘟囔了句:“下三流东西。”才不情不愿地回到队伍里。
姜贺那句话说的声音非常之低,花素律离得远是听不见的。
但距离近的江若谷听得清清楚楚。
他也非常清楚,这句话就是对他说的……因为他没有高贵的血统家族,是平民出身。
江若谷阴鸷地瞥了姜贺的背影一眼,然而下一瞬便收回目光,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般,一如往日冷酷平静。
“此案无论以法论之,以情论之,都不足以称之为案。”江若谷垂眸,淡然回答花素律:“因为这件事,不过,是夫妇争吵时,失手所致。”
众人都对他这种说法生疑。
在疑问声中,江若谷继续讲述事情原委。
“当日张大夫长子,张中孚回房后与妻子拌嘴产生争吵,过程打了张宋氏一耳光。张宋氏恼怒辱骂之,张中孚闻之愤怒,拿起手边的物件随手丢出。那壶热水,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