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鬼影山的湖泊旁,冬风的动作快得出人意料,潘垚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只见冬风的眼睛已经成了兽瞳,快如疾风又似闪电一般贴近钰灵。
钰灵嘴角有血突突冒出,低头瞧自己的心口,“你——”
她的心口有了个血窟窿,一颗心都被那兽爪抓着,只要稍稍再用力,那心脏便能捏爆了去。
这一出意外,潘垚都看呆了。
好快!
不愧是狐!
冬风贴着钰灵,她的个子比钰灵矮上一些,贴着她瞧的时候,需得微微仰着头,可这会儿,冬风的气势却半分不落。
那兽瞳中有冷冷的光,对上钰灵意外又有些发懵无措的目光,冬风勾唇笑了笑。
“小姐,你是知道的,我冬风才是睚眦必报的那一个人,为了不便宜我兄弟,我都能舍了这一条命,喂狼喂秃鹫都甘愿。”
钰灵瞪大了眼睛,想问你要做什么?话还未出口,她口中先有鲜血突突涌出。
阿爹!
阿爹救她!
濒死的虚弱让钰灵发慌了,她感觉到血在流走,指尖开始泛凉,心口处痛得不行,五脏六腑的灵炁都在散去。
命门被攥着,她一身灵炁凝聚不起,甚至掐不起一道求救的符箓。
冬风冷笑,“这才到哪呢?小姐这就怕了?”
钰灵的瞳孔有些发散,瞧着冬风从怀中掏出一管笔。
这是——
潘垚认得这笔,前两日在清平宫,钰灵以笔为刀,要剜出自己同胞兄弟的残骨,丢了那胎中胎……最后,那沾了血的笔丢在白玉砖上。
那一日,笔便是冬风收起来的。
“小姐这般爱排戏,也该为自己排一出,亲自瞧瞧这戏精彩不精彩。”冬风拿笔沾了血,直刺钰灵心口。
在钰灵目眦欲裂的目光中,她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丐】字。
她盯着钰灵的眼睛,“只盼小姐的来世,当真如你所祈愿宣誓的那样,做一个以乞为生的丐婆,颠沛流离,终身在乞求之中渡过。”
“也许会有人钟情于你,情真意切,不嫌你的出身……只是世事荒谬,我只盼小姐的那一场情,也如你为我和七郎编排的一出戏一般,它也只是别人编排的一出戏……”
“恋慕于你,只是阴差阳错。”
冬风视线一转,落在钰灵狼狈血污的心口,“终有一日,他会恍然大悟,瞧得你心下的肮脏,对你弃如敝屣。”
“而你,乞而不得,卑若尘埃。”
钰灵低头瞧自己的心口,看着那一管笔,目有不安之色。
她生平尤爱排戏,平日里用惯了这笔,是以,笔上有她的修为念力,较之寻常的笔,她这笔更能允愿成真。
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