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
“冬风你这是给我唱了一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啊。”
“当真有趣!”她笑得不行,花枝乱颤。
最后,钰灵倏忽地收拢了笑容,脸色一沉。
“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情真,一人忍辱负重,另一个妖狐也不差,甘愿舍出妖丹,为的便是今日这样吧……好计谋,当真好计谋,趁我不备,以人身幻妖身,谋我性命,这一招想得很是不错,我都被骗过去了。”
“只是——”
话语一转,钰灵又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我钰灵,小瞧我七星宫了!”
话落,她一拂拂过胸口,瞬间,那破损的皮肉复原如初,只犹有几分苍白的脸色表明了她方才是受了伤的。
钰灵脸一沉,稍宽眼距下,那狭长的眼珠子很黑,黑得有几分邪性。
“我钰灵生平爱排戏,最恨的什么,你知道吗?”
“那便是唱我戏的人胡乱地加戏改戏,生生将我一出好戏毁得乱七八糟!”
“冬风,你该死!”
“你才该死!你和你爹都该死!”冬风瞧着钰灵的眼睛透着深刻的恨。
下一刻,她两手都成了利爪,如走到了末途的兽类一般哀鸣一声,身影疾如风,快如电,猛地朝钰灵撕缠而上。
……
疾风阵阵,冰冷的月光一照,利爪漾着锋芒,有道道寒芒划过钰灵的脸,一道接一道,有残影落下。
钰灵脸色苍白,瞳孔急剧地收缩。
快!
太快了!
竟然这般的快!
她失了从容,数次交手,落了几次下风,终于在舍了一块皮肉的代价下,虚晃一招,徒手抓住了冬风挠来的利爪。
飓风扬起沙砾,迷了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先前落下的花瓣在半空中飞舞,有片片红纱落下,伴随其中还有如雨的鲜血。
“孽畜!”钰灵也发了狠,眼里有了凶光,重重地将冬风往后一震。
下一刻,两人拉开了间距。
钰灵急急地朝腰间摸去,结果摸了个空。
再抬眼,她恨极,道了一声“该死!”
前儿,自阿爹面前剜了一道骨肉后,她那刀笔便被丢在了清平宫,她一时无查,竟不曾关注这笔是否收回了腰间,一刹那间,钰灵记起了身边的侍女白檀回禀过,说那笔损毁了些许,又沾了血污,清平宫的下人将笔收拢清洗。
那时,她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打发了白檀。
她的修行主要在笔,在那一笔一字落地的故事里,写人间悲欢离合,道世间酸甜苦辣,入了她的笔,从此便是她钰灵的提线木偶,只能依着她的心意,在台上唱着她写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