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帝问。
她们心道,宣王妃没玩腻她们有什么办法?
这时薛清茵慢一步地跳了起来,一改懒倦,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拜见父皇。”
梁德帝的心沉了沉,一时也说不上多失望,只是有些空荡。
好像每个跨入宫门的人,无论先前是什么样子,最终都会被驯化成一般模样。
“今日又赢了?”
他问。
“嗯,又赢了。”
“净拿朕的御赐之物去坑骗……”
“岂能叫坑骗呢?也快过年了。届时我便拿着钱上街去,给父皇买些新年礼。说到底也是为了父皇呢。”
听来对话好像和从前差不多,透着股别人没有的亲近。
语气都还是娇娇的。
但这种强行的粉饰太平,让梁德帝一下也失了与她说话的劲儿。
“今日同朕一起用膳。”
梁德帝说着,看向四公主:“瑜童也一起。”
四公主躬身应是,心下暗自狂喜。
等到晚间,太和殿中摆下家宴。
梁德帝在主位落座,宣王因有事未赶来,便只有薛清茵和四公主陪坐左右。
“不好吃。”
薛清茵撂了筷子。
“你想吃什么?”
梁德帝问。
“能将我庄子上的厨子带进宫来吗?我想吃他做的。”
“胡闹。”
“陛下留我在宫中住,却叫我吃也吃不好……”
四公主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些羡慕。
她都插不上话。
但这时她目光一转,却留心到梁德帝眼底是一片冷意,他的笑意未达眼底。
四公主打了个寒噤,心底有些愤怒。
薛清茵同他说了这么多亲近的话,还不够吗?他怎么还不爽上了?
这顿饭也没吃好。
薛清茵好似全然未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回去时还要了禁卫来抬她。
梁德帝只觉得一口气淤积在胸中。
贺松宁说对了。
她很聪明,聪明到选择不撕破脸,还是装作和从前一样……
如此又持续了两日。
梁德帝胸口淤堵的那口气,不见消散,反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