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宁应声:“是。”
“如此看来,薛清茵不大喜欢你啊。”
“是,以前待她不好,将她得罪了。”
“嗯,她是有些记仇。”
梁德帝说着,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些思绪,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如今怎么想起来对她好了?”
梁德帝似是疑惑地问。
“年少无知时,只看得见自己身上的伤痛。如今才窥见别人身上的珍贵之处。”
贺松宁道。
梁德帝笑道:“哦,这是长大了。”
贺松宁知道梁德帝在皇家媳妇之中,独对薛清茵有一分偏爱。
而他每每午夜梦回,想到的又何尝不是薛清茵呢?
有时是她冰冷注视着他挥刀的样子,有时却也是昔年在薛家,她拉拽他袖子小心翼翼的样子。
贺松宁有心与梁德帝提起薛清茵。
仿佛通过共同“牵挂”的一个人,便会从中架起一座无形的桥梁……
“繁峙酥……也是清茵庄子上的吗?”
贺松宁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案上。
梁德帝道:“不是,这是尚食局送来的。”
贺松宁顿了顿,道:“清茵喜欢此物。”
梁德帝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吴少监失笑道:“薛公子记错了吧?宣王妃可不喜欢这个。她嫌上头撒的那一层白糖腻得慌。回回来宫里用饭,都让人撤下去。”
梁德帝道:“你与她果然不够亲近啊。”
贺松宁本能地辩解道:“清茵自幼便喜……”
不。
此物多久没出现在薛家的桌上了?
他不知道,因为薛清茵很少再与他们同桌共食了。
是从何时开始的?
从薛成栋说起要为她说亲开始吗?
贺松宁记不清了。
“难怪她不喜欢你。”
梁德帝道。
贺松宁抿了下唇,道:“这茶也不知清茵是如何炮制出来的……与市面上的浑然不同。我的确不大了解她了。”
贺松宁顿了下又道:“她年少时还爱吃鱼脍……”
吴少监接声道:“如今也不爱吃了。说是但凡生食千万莫要往她跟前送,她怕吃了肚里长虫。”
“着实变了许多,她幼时还怕雷电……”
“如今瞧着似乎也不怎么怕了,想必也是长大了,就不同了。”
人的性格可以伪装。
但是一个人的口味呢?乃至其它习惯上的细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