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无形之中留下的痕迹,早已在心底扎根破土而出。
许久,久到祁筝以为柳怡薇是睡着了,她才听见小姑娘沙哑的声音响起:“姐姐、如果昨晚的人不是我或者说,你的这个决定,全都是因为昨晚的事,对吗?”
祁筝没有回答。
气氛诡谲,涌动的气流如一张巨大的织网,将两人裹挟入昳丽的梦境中。柳怡薇借力撑起身,被沿从她的光洁的肩膀滑落,又被她及时扯住。
比起穿着端庄的祁筝,此刻她未着寸缕,浑身都泛着难捱的疼意。
她小声地问:“姐姐,可以帮我拿一下水杯吗?我很渴。”
毫无照顾人经验的祁筝起身将水递了过去。
半杯温水入喉,柳怡薇抬起脸庞,嘴角的两颗小梨涡骤显。
她露出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没关系的,姐姐。我是beta没有腺体,你没有必要因为觉得愧疚,而搭上自己的婚姻。我二十二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且、我是自愿的。”
“薇薇。”被拒绝的祁筝有些愣,冰冷的神情逐渐融化,“我没有觉得勉强。”
柳怡薇淡笑:“嗯,我也不勉强。”
穿着明显宽大的长裙离开的柳怡薇,此刻正阖眼坐在一辆白色限定超跑里。
主驾驶座坐着发小秦芝蓓。
上车以来,柳怡薇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秦芝蓓也留意到她立领外套都遮不住的脖颈痕迹,时不时就瞥向副驾驶座上的人儿,神情担忧,欲言又止。
长达四十分钟的车程,车辆终于驶达秦芝蓓独居的缘苍园。
远处夕阳似一颗将熄的火球,轻而易举便将天际点燃,漫天晚霞如绯。
车辆入库,秦芝蓓终于禁不住问:“怎么了?薇薇。”
一直没吭声的柳怡薇掀起眼帘,荔枝眼里漾着细碎的水光,就像枝梢俏立的海棠染上了晨露。
“芝蓓。”
见她这样,秦芝蓓皱巴巴的一张脸,仿佛比她还难过。她扯过纸巾给发小擦眼泪:“怎么了,小公主。你说出来,我们都能给你解决。”
柳怡薇是四人里最小的,而且因为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孱弱,被柳家捧在手心都怕化,所以秦芝蓓便给当时的可爱小雪团,取了个小公主的昵称。
虽然她这么叫,可实际上柳怡薇一点儿公主病都没有,比她们三个都能吃苦。
天生一副好容貌和菩萨心肠。
笑起来还有两颗小梨涡,这样的小公主没有人会不喜欢。
那点将落未落的泪珠挂在长睫上,柳怡薇被这个许久没听到的称呼逗笑:“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