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毫不留情、也是绝对掌控。
这些回忆让祁筝的胸腔都是疼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柳怡薇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她比小姑娘大了整整六岁,看着她从一个粉雕玉琢、乖巧可爱的小团子,出落的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看着她从年幼无知,到如今在舞蹈领域锋芒毕露。
小姑娘对她而言、是世交、是朋友,更是如瑾秋一般的妹妹。
可这一切都因为李绾渟的设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也回不去了。
念此,祁筝喉咙干涩,流畅的下颚线越发锐利,在昏昏倦色中,如泛着雪光的锐刃。她习惯性地想去摸衣服口袋里的烟盒,却在目光触及床上人儿的一瞬放下了手。
几乎同时间,她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睡袍,烟盒根本不在睡袍口袋里。
一直到下午两点,昏沉不醒的柳怡薇才困倦地睁开双眸。
她意识有些恍惚,嗓子干疼,下意识转过身去望身边人时,却发现早已不见人影。
一颗心像掉入了碳酸饮料里。
骤浮泡沫泛起的酸涩将她完全吞没,整个人就像生吃了一整颗酸柠檬般难受。
无法控制的生理性酸疼袭来,多重酸楚交织,柳怡薇刚想撑着床垫起身,就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女声。
“别动。”
端着温水走来的祁筝将玻璃水杯放下,尽量放柔和语气:“薇薇,再休息一会儿。”
柳怡薇定定地望着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才撇开视线,很小声地说:“嗯。”
她什么都不说,好像昨晚的眼泪并不是因为委屈而掉落,这让祁筝周遭的冷意又降了降。
即使是在之前,两人独处的时候,一般也都是性格相对而言更外向些的柳怡薇找话题。到了这会,藏着满腹心事的两人更加缄默无言。
换好衣服的祁筝,仿佛又变成了生意场上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小祁总。薄薄的平光镜片将她所有的情绪藏得很好,再开口时,祁筝的语气又柔和了些:“薇薇、昨晚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与她平时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柔和的语气仿佛与她周遭的冰冷气场也格外割裂。
柳怡薇没有说话。
“昨晚是我没有防住那些人的手段,导致了这样的意外。”祁筝简短地将事情经过交代清楚,目光径直落在她脸上,“薇薇,我很抱歉让你承受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一个经由整个早上深思熟虑得出的答案,在这一刻即将言说而出时重若千斤。
“薇薇。”祁筝的声音格外沉,“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今天就去登记结婚。”
冗长的沉默浸润在昏暗的房间内,气氛低迷,角落里的凌乱早已被洁癖极重的人亲手收拾干净,一切仿佛倒退回了事情尚未发生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