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瞮:“……”
他还有一年及冠,可是……
“我总归不是十岁。”
骆乔大声纠正:“是十一岁!”
席瞮:“明天才算十一岁。”
骆乔:“……”啊啊啊,好气!
席瞮又说:“适才喻幢主跟骆将军谏言,希望你能入先锋军。”
“真的?”骆乔眼睛一亮。
“真的。”席瞮点点头,还不能骆乔下一个反应,他话锋一转:“可是你才十岁,骆将军不同意。”
骆乔脸上的瞬间消失,朝席瞮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看到这只手了吗?”
席瞮认真看了几眼,评价道:“手指匀长、白皙,手心有茧,是多年习武握枪所致……”
“谁教你评价我手的。”骆乔把手放下,“我一只手就能把你丢到树上挂起来,哼!”
席瞮眼中闪过笑意,点头:“我知道。”
骆乔教育道:“所以,你不要不识好歹,步柳那谁的后尘。”
“他叫柳晟。”
“我管他叫什么,反正是个讨厌鬼,”骆乔撇了撇嘴,“和建康的那个四皇子一样讨厌。”
席瞮说:“他与三皇子有些私交。”
咦?
骆乔立刻好奇起来:“柳家不是太子的外家么,为什么柳那谁与三皇子有私交?”
席瞮叫士兵拿了两把小胡床来,示意她坐下,听他慢慢说来。
“据说,当年陛下娶柳氏女用了些不是很光彩的手段,柳家不想认,但据说柳氏女……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以死相逼,最终还是嫁给了陛下,柳侍中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柳家在朝堂上也多与陛下意见相左。”
据说当年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连累得河东柳氏整个一门好多年都嫁娶艰难,也正因为此,河东柳氏才会渐渐式微,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别说席氏,谢禹珪都比不过。
门阀士族结亲那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在皇权被士族死死压制的宋国,门阀里的小娘子并不以嫁入皇家为荣。
柳氏女后来成了皇后,也没有给河东柳带着多少荣耀,因为姻亲难贵,河东柳仿佛被诅咒了一般,族中竟难出惊才绝艳的子弟。
后继无人,是士族衰弱的原因之一。
“那柳那谁为什么要跟三皇子交好?”骆乔道:“他若想家族有起色,站在太子身后不是更好,太子怎么说也是储君吧。”
她说完这个,不等席瞮回答,又想到另外一个大问题:“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当年感情甚笃,非卿不娶,为什么现在宫中受宠的是贵妃啊?”
“这是陛下的制衡之术。”席瞮说:“他不能让皇后娘娘一家独大。”
“啊?”骆乔不懂,且大受震撼:“咱们这个陛下的心思可真是……难懂呐!”
席瞮闻言笑出声来:“的确很难懂。”
骆乔想了又想,都想不明白皇帝这制衡之术用来干嘛,便虚心问席瞮:“你觉得这制衡之术如何?”
席瞮说:“很有意思。”
骆乔还是不懂,喃喃:“难道说,他是要报复柳侍中不在朝中支持他?”
“或许吧。”席瞮说,又话锋一转:“但是,太子妃薨了后,柳侍中亲去明德殿安慰太子。”
骆乔精神一振:“那他这算是站队太子了?他怎么突然就站队了?”
席瞮看向不远处被一群乌衣郎君围着的柳晟,他们一群人中有不少起哄说喝酒的,语气淡淡说道:“大概是因为后继无人吧。”
柳晟仿佛感受到了席瞮的目光,忽然转头,直勾勾对上席瞮的目光,半边脸被火光照亮,半边脸隐在黑暗中
,冲席瞮勾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