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区比较老旧,没有电梯,云时踩着昏暗的楼道一层层跑下去,按房东之前给他指过的地方走,果然看见饭店和不远处的小超市。
先去小超市买了些日用品,想想又买了两双拖鞋,结完账拎着一袋东西去点了几个菜,一道打包带回出租屋。
进门的时候顾琰正在逗猫:“过来贴贴。”
果然所有人都会在猫的面前放软姿态,顾琰不例外,闫晚也不例外。
他昨晚提出带着烧麦走,也存了一点小心思。
希望闫晚能看在猫的份上,不要完全忘了他,最好还能都分给他一点关注。哪怕那点关注来源于一只此刻正在撒娇的猫。
“先吃饭吧。”云时把饭提进卧室,放在房间原本就自带的一张桌子上。
屋里甚至没有凳子,两个正直青春期的男生,忙活了一上午也不挑剔,站着把饭吃完。期间云时终于和顾琰说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也说了一些遇到闫晚之后的事。
顾琰这才知道原来云时小时候过得那么苦,说是挣扎求生也不为过。
漏风漏雨的泥土房,时常吃不饱的日子几乎望不到头,家人也全部离他而去,最终愿意接纳他的只有闫晚。
她不遗余力地从B市赶往H市,只为拉眼前的少年一把。
又在随后的日子里带云时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也为他解决了上学和户籍问题,得以在B市扎根。
云时活到现在也才18岁。在大家还和父母撒娇斗气的年纪里,他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也学着重新接纳和融入这个社会。
顾琰知道自己没法设身处地理解云时的心理路程,也没法完全感同身受。
可他还是从云时平淡到没有起伏的话里,与他共情,为那18年的心酸苦楚,也为他遇到闫晚后的懵懂爱意。
闫晚处理好手里的工作下了班,从一天的忙碌里抽身,半路经过云时爱吃的那家甜品店,无意识拐了过去。
想到自己昨晚的话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闫晚叹了口气,心里越发烦躁,昨晚下楼切完蛋糕,云时就以喝了酒犯困的理由回去休息,不想二人关系暴露,闫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在楼下坐了一会儿。
上楼之前曾仪递给她一碗醒酒汤,这是给谁的不言而喻。
虽然两个人刚刚发生过争执,但闫晚不想把事情闹大,端着汤回到楼上,只是敲门之前,她隐隐约约听见门缝里传来轻微的声音,直觉告诉她这声音不太对,准备敲门的手默默被放下。
可当她靠近门屏息听清楚之后才知道那是什么动静。
隐忍而又压抑的低吟声里夹杂着一丝欲念,当听到自己名字的那刻,闫晚心神巨震,她不是不通人事的少女,她知道里面发了也什么,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最后那碗醒酒汤也没能送到云时手上,她端回自己房间倒在了水槽里,看着汤汁被水冲得干干净净。
整整一晚上闫晚也没能睡踏实,半夜坐起来拨通了姜姝的电话,她迫切需要有人聊聊,否则真的要把自己逼疯了不可。
掩去了一些不好说的,三言两句把自己最近的遭遇泄愤似得说了个透,姜姝不仅没安慰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姜姝:“要我说,弟弟有什么不好,懂事又乖巧,最重要的是精力旺盛啊。”
“精力”两个字咬的格外重,闫晚哪能不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如果刚刚她把送醒酒汤遇到的这幕告诉姜姝,也许姜姝能从家里直接杀过来。
心里惊呼好险,闫晚嘴上也没闲着:“你能不能别张口就来,好歹是我养大的,我能下得去手吗?”
“你就是道德心太重,什么叫你养大的,你除了出点钱出点力,还做什么了?平时也就带他出门玩过几回,学习生活上你关心人家几次了就以长辈身份自居?再说了,他已经成年,不是小孩子。他这样环境出来的小孩最早熟,如果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姜姝翻了个白眼,不遗余力地怼她。
感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总是用“我为了你好”这套怎么行,放下心结相处试试不就知道合不合适了,哪有那么费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