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晚心慌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抬起尚能动弹的半截小臂和手,拍了拍云时的背,轻声说道:“表哥来了,你快松开我。”
云时微微抬起头,闫晚以为他要听话照做,谁知道他再次把头埋了回去,像一只想要逃避的鸵鸟。
大概人脆弱的时候更容易多愁善感,有那么一瞬间,云时后悔来B市了。
这里不是他的家,这个城市也容不下他。
不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闫晚的喜欢。
他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渴望得到主人的垂怜,可是他把这一切搞砸了。
“云时?”表哥竖着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开门,发现门被反锁了:“你睡了吗?”
“你再不松手我要生气了!”闫晚急得去扯他的胳膊,可是体力悬殊,云时的怀抱丝毫未松,表哥见还是没有回应,已经开始连续敲门。
云时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站在云端,他已经快分不清怀里的人是真实的还是他的臆想,听到闫晚的话,他下意识要妥协。
可是在妥协之前,嘴比脑子还快:“那你也抱我一下,我就松手了。”
闫晚开始怀疑面前的人真的是云时吗?是那个看起来时刻保持理智,温顺乖巧的云时?
容不得她细想,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了,按这个情势发展,再不回应,表哥该下楼摇人了,她爸妈那边肯定有各个房间的备用钥匙,到时候也许会因为担心云时喝醉在房间里出事,直接拿着钥匙来开门。
那这一切真是有嘴也难说清。
闫晚很快做出决断,她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于是很干脆地抬起胳膊回抱他。
虽然这一年多云时都有认真吃饭,却没有长很多肉。
因为身高差太多的原因,他微微弯腰抱着她,脊背轻微拱起,闫晚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隔着夏天轻薄的布料能很清晰感受到脊骨的走势,坚韧又脆弱。
闫晚心里叹气,如果他喜欢的是别人,失恋了她一定会给他拥抱好好安慰他。可他喜欢的是自己,她不仅想让他快速失恋,还巴不得他快点回归校园生活。
短短几秒心里的念头过了一个又一个,闫晚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轻柔似是安慰:“好了,你先开门让他下楼,我们的事情不方便让大家都知道。”
云时还沉溺在这个似真似假的怀抱里,他无数次想过抱着她的场景,但从没想到是今晚这样。
过年的时候,她的怀抱让他感觉柔软又坚固,是撑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动力。
现在却又带上一丝凉薄,即便她回抱着自己,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把他推远。
深深吐出一口气,云时不再继续纠缠,率先松开手,看着闫晚紧跟着放手,没有半分留恋,一言不发转身朝房间里跑。
他摇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在门外的人快失去耐心要下楼搬救兵的时候打开了门,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哥?”
闫晚如果在旁边一定为他的好演技抚掌称赞,难怪这么久了自己也没发现不对劲,这简直是影帝级别的表演。
表哥探头打量室内,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对劲:“你在房间里干嘛呢,喊你半天没应,我都要喊人来了。”
云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喝完酒有些晕,回来睡了一会儿,这么急着喊我是有什么事吗?”
“给你订了蛋糕,我们说喊你切呢,结果发现你和你姐都跑了,发消息也不回。”说着就走到隔壁敲门,谁知道隔壁也没人回应:“奇了怪了,刚刚这么大动静你俩都不出现,现在她也不开门。”
“她可能在洗澡,你别敲了,我们先下去。”云时担心他直接开门进去,微微回身扫了一眼背后,没开灯,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