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和陆易有矛盾?和他关系那么近,还来我的部门?”
我无奈笑笑:“您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
“因为您和陆总曾是挚友,我信他的眼光。”
相处下来,像想象中一样,梁择是个好沟通的领导,善听建议,善于改错。
至于与陆易的矛盾怕是早就化解得七七八八了。
梁择看向女生离开的背影,竟有些没由来的欣慰。
在易创南京分部成立的第三年,陆易与他就和解了,陆易来燕京述职的那次,提到过一个女孩,说她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陆易说,那个女孩吃饭很快,他头一次遇到比自己吃饭还快的人。
他说,她喜欢做些小动作,容易内心情绪化,但聪明地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于是那些情绪很容易就消解了。
他还说了好多,但都关于那个女孩。
梁择拿过酒杯,没正形地笑笑:“你不会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吧?”
陆易答的很快:“应该是了。”
梁择原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自己身边的莺莺燕燕换了一批又一批,陆易却好像吃斋念佛,洁身自好,他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知道调过来的人选时,梁择破天荒的给陆易甩过去一个视频通话,恨铁不成钢地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真想孤独终老啊?”
手机那边的人,悠悠开口:“她还小。”
“那又怎样,又不是爷孙恋,不就差了九岁吗!”
“我是说,她的世界太小,我的存在遮住了她的眼睛,如果她去到更大的世界,看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与事,说不定会发现我不过如此。”
“那不是你现在应该顾虑的事!”梁择着实搞不懂陆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现在跟她告白,我们在一起,她后来又发现我与她理想中的那个人不一样,到那时,她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梁择说不过,便也悻悻闭嘴。
我调到南京的那天,他站在公司楼下。
他没穿西装,穿着黑色大衣,衣角被风撩动,缓缓走到我面前,站定:“幸会。”
我轻轻握住他伸出的手:“幸会。”
梧桐叶像八年前一样洋洋洒洒落下,不同的是,这次是他走向我。
回到南京后,我不再是他的副手了,但私下与他见面的次数却多了起来。
后来关系近了,也聊起过我高中是在南江中学就读的,他像忽然想起什么,笑笑说有机会回去一趟。
在我初次见到他的高中,他对我告白了。
他知道我的许多顾虑,所以在操场旁的长椅上,对我说了很多话。
他说,他喜欢我在知道我喜欢他之前,我酒量不是很好,在第一次和他出去应酬时一股脑喝了好多酒,倒是没影响谈判,后来在车子里酒劲上来,发起了酒疯,拽着他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想着我应该是会断片,就问了是谁,却没料我贴上他的耳朵说:“哎呀,陆易呀,不然还有谁。”
如他所料,那次我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而他意识到喜欢上我,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我在整理会议资料,他隔着百叶窗看我看的出神,意识到后忽然自嘲般笑了。
那次同学会过去不久后,秦潘给我发过一次短讯,问为什么不能是他,我心里想着他还是那么直接,但还是回了,就一句话,“我向往爱情里的非他不可”。
和陆易在一起之后,他时而展露小孩子心性,我却很喜欢。有一次故意逗他:“你就不怕那一次我就留在燕京了?”
他将我搂得更紧:“怕。但更怕你被我绊住脚。”
说着,又想起梁择,告状似的说:“那两年为了知道你的事,我可没少被他坑呢。”
他也会偶尔没安全感似的问我,相处久了,对他的滤镜没了,会不会没那么喜欢他了。
我笑笑,答:“玫瑰即玫瑰,花香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