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折好哥哥的信,放回她的宝箱,这才转去看最后一封信。
那是来自都杜川生教授的信,照旧的龙飞凤舞,骄傲的教授先生。
【我真难以想象一位年轻兽医如何与一只生病的雄狮较量,还能将它脱日锦位的下巴掰回原状。报纸上写你这事迹时,措辞不着调,仿佛你刚喝了“三碗不过岗“烈酒,赤手空拳、英勇无匹冲进狮园,一猛拳击晕雄狮后咯嘿两下便将它下巴复原,仰头大笑三声,转身又大摇大摆走出狮园一般。
相信事实一定并非如此,过程细节虽不至报纸上写得那般夺张,也定然惊心动魄,真想亲历你救治狮子的时刻,你到底是怎样做的呢?这过程中又有哪些知识点,
有那些需要决策之处,这些映照你智慧的细节,才是更值得唱诵的。奈何写文章的人甚草率,并不懂得如何采集这事件中最迷人的真实过程,可叹。
小梅小友,近期都好友购得一大批兽医用药材、医疗器具,其中还有些稀罘的进口用具。我知你在草原极缺这些东西,甚过金钱吃食,此次便未筹集物资邮寄,
特与好友订购了一批药材、工具。无法与信件同寄,只得过几日由那名好友代为邮寄与你,大抵比信件晚上一周左右,望查收。】
“啊!“读到这里,林雪君低呼一声,猛拍桌。
天呐!杜教授也太棒了!
一个兽医最渴望的就是齐全的、满满当当的工具和药物储备,来草原后她一直致力于四处搜罗用得好的器具和药材,在呼市还抢了吴兽医他们的东西,可还是远远不够,很多工具都只能在手边找奇奇怪怪的东西代替。
能有进口的工具和药剂的话,那也太好了吧。
伏在桌下睡觉的沃勒终于受不了,默默转身远离林雪君,去门口卧着了。
兴奋了一会儿,林雪君站起身捧着信纸,在屋内一边蹼步一边读。
【另有一事托请,之前塔米尔小同志来京辅助我工作期间,深得我意。不仅可随时随地帮我翻译我临时需要的资料书籍,还能及时为我的团队提供草原上的各项真实状况。他离京后工作总觉不便,另调来懂俄文的年轻同志,总不如塔米尔能力全面。因国家极缺能快投入工作的优秀人才,最近国家实行大学招生推荐制度,各地方可推荐优秀好学又上进的工人、农民牧民和士兵来学习,我与招生的同志沟通,
希望通过呼色赫公社推荐的形式,接塔米尔来农大读书,同时加入我的团队,辅助我做研究一一-】
林雪君才嘶一声,想细读后面杜川生对于这件事的规划和针对塔米尔未来的帆想,屋门忽然被敲响。
林雪君才拿头,下一瞬包小丽已推门走进来。
风雪随采购员一起卷进屋,冷得林雪君一个激灵。
“林同志,马车上还漏了你一个包裹,特别大,你喊人过来取一下吧。“包小币揉了揉鼻子,“都过来的,邮寄方是一个陌生名字。“
总帮林雪君取包裹和信件,包小丽对常给林雪君写信邮东西的寄信地址和寄信人都熟悉了。
“快点吧,东西用棉被包着,担心有怕冻的,抓紧带回来拆开看过了才放心啊。“包小丽催到。
林雪君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关于塔米尔的事只得先放着,用一本书压住,
裹上衣服先出了门。
应该是杜川生教授说的药材和器具等,的确有很多药是怕冻的。都是贵重东西,林雪君不敢耽搁,关好院门后便改走为小跑。
路过阿木古楞的小木屋时,她大声喊他的名字,木屋里没有回应,身边的树上忽然哗啦啦下起雪花。
仰起头便见无数白色的精灵扑簌簌而来,脸上落了雪花,凉激激的。视线被雪花结成的蒙蒙白雾遮掩,一大团黑影忽然从树冠上飞扑而下。
黑影矫健地落在林雪君面前,伴着只在树下飞舞的雪花
。
雪雾散去,露出朝着她弯的眼睛,和眼睛上挂着雪霜的睫毛。
阿木古楞拍拍身上挂着的枯叶和碎枝,方才他正在树上打木枝斩当柴烧。瞧见林雪君走过来,便恶作剧地抖落满树雪花,落了她满身。
瞧着她雪人一样的狼狐模样,他笑得可真开心。
林雪君本来想拍拍身上的雪假装生气,见他恶作剧得逞后的开心样子,又忽然转了心意。
拿脚踢了下他小腹,“走,陪我搬宝贝去。“
说罢率先奔向停放马车的空地,跑动间风拂过她头顶肩头,吹落上面的浮雪,
在她身后拉出一张雾蒙蒙的白色斗篷。
阳光一照,斗篷又被镶嵌上闪钻,飘逸而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