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程硯青知道這點,所以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起,但現在不一樣。
她拋棄了他,她也一直都在利用他,甚至這麼多年一次都沒去見過他。還在外面找了新男朋友,馬上要結婚了。
程硯青怎麼接受得了。
他的七年,他被毀掉的七年。
以及永遠烙印在檔案上的殺-人-犯,強-奸-犯等字樣,抹不去掩蓋不掉,時不時出現還會伴隨陣痛。
他比哭著求他的女人更痛苦,那種痛不流於表面,而是深埋心底。
「玉嬌嬌你以為你改了名字,我就找不到你嗎?我不僅找到了,還知道你這些年幹的好事。」
「你想擺脫我,不可能。」
「永遠都不可能。」
他鬆開緊握在女人脖子上的手,任憑她像一條死魚一樣癱軟倒在濕透的浴室地板上。
淋浴還在往外冒水,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冬日雪夜格外明顯。明顯到就像是鈍刀磨石頭,每一下都像是對玉荷的凌遲。
她害怕的瑟縮在地面,濕透的長髮貼在臉頰兩邊,她側躺在地面,張著嘴,小心翼翼的大口呼吸。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狼狽,也知道這樣子有多卑微,她想爬起來卻無法起身,因為高燒又因為剛剛頸部的勒握,她急需氧氣填補灼燒感強烈的肺部。
甚至因為呼吸過快,她咳嗽聲不斷,一陣又一陣是恨不得把整個胃都咳出來。
但好在,程硯青沒真的把她掐死。
只要不死,玉荷就是開心的。是啊,程硯青不可能再殺一次人,他剛出來,他一定不想再進去。
最多,就是打她一頓。
把她的生活攪亂,她可以和他談條件,什麼都可以,錢,她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他,就當是這麼多年的補償。
她想的很好,就是沒想過程硯青會不會願意。
咳嗽聲消失,玉荷呼吸不再困難,她睜開模糊的雙眼。伸手想要去抓身邊男人的褲腿,她可以不要尊嚴。
她也可以像他說的一樣,更卑微,更可憐一點,就像那些年她用眼淚博取同情。
但這次睜開眼她看到的不是眼中都是關切的十八歲程硯青,而是二十六歲眉眼陰沉的程硯青。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站了起來。
點燃一根煙,煙霧繚繞模糊他的五官。黑色高大挺拔的身形,在頭頂暖黃燈光的映照下壓迫感十足。
惡意,快要變成實質。
他丟下菸頭不用踩,冷水會將它浸透。隨後他拉下領口拉鏈,脫下身上黑色衝鋒衣,露出裡面肌肉結實緊緻的身影。
強壯,有力,像是山一樣的男人。
玉荷不是傻子,她也不會傻到以為對方是熱了要脫衣服,他要做什麼顯而易見。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