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四周都是各種舉止親密的男女,他們擁吻,討價還價,嬉笑怒罵。
只有她,在曖昧的霓虹燈下是那麼寡淡無味,甚至到了要碎掉的地步。
程硯青站在她要經過的路口,玉荷無法避免,直接離開,逃跑可後天她們還會見面,會在學校見面。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直接離開那就代表她以後別想上學了。玉荷想上學,因為只有上學才能改變現在的局面。
其實,她也不確定能不能改變。
只是和她同齡的男女都在上學,他們都在學校里,所以她也想去,想在教室里讀書,想在操場上跑步。
最後,她抬起了頭。
看向不遠處的程硯青,就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她不再躲避他的視線,走近他。
可她還是怕,怕他不同意。
因為能出現在這裡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玉荷不知道程硯青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也不想知道這位被所有人夸天才的天之驕子為什麼來這裡。
她只是在心裡祈禱,祈禱程硯青和那群衣冠禽獸一樣,都是一群偽善的人。喜歡拯救失足少女,喜歡當救世主。
她賭對了,他想當她的救世主。在她向他靠近的一瞬間,站在不遠處的程硯青便察覺。
隨後沒在猶豫解下身上黑色衝鋒衣,急步走到她身邊,將衣服蓋在她身上,遮住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膚。
會所里提供的衣服,暴露清涼,廉價,是一眼便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存在。它們的作用已經脫離了衣服的範疇,為的只是更好的服務那些男凝。
「別怕,我帶你離開。」
她腳下是高跟鞋,身上是他的衣服,他的掌心貼在她的手背上。他說,要帶她離開,讓她別怕。
玉荷不知道程硯青為什麼會說那些話,又是以什麼心態要在哪裡等她。
但她知道,自己賭對了一半。或許,程硯青會替她保守秘密。
他們握著手背離華燈世界,穿過一個個雜鬧的人群,無人在意無人注意,一直到在一個暗角停下。
是個昏暗,陌生,看不見盡頭的黑巷子,也是個絕佳的談話地點。
「告訴我,為什麼」
像是偷情的小情侶,他將她帶到一個小巷子裡,抵在牆邊問她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他其實知道她不願意。
因為她的表情實在是太抗拒,眼角的淚,羞於見人的眼神,都是那麼明顯。
靠著牆的人,張了張唇想要回答,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說她在那裡長大,還是說她媽媽是個職業情-婦。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讓她覺得丟臉的存在,她不想回答,卻沒辦法不回答。
她強忍著眼睛裡的淚,抬起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我不願意,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