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做什麼?小人得志,猖狂不了多久。」耶律泓冷靜道。
耶律燕的母親榮氏得寵,以至於耶律燕養出個囂張跋扈的性子,囂張多年儼然忘了身份只是個庶出。
這對母子只是靠父王得以富貴罷了,若父王不在,平時叫得最凶的,反而死得最快。
耶律泓一直就懂這個道理,是以在眾位兄弟中低調藏拙。
「不必理他,免得再生事端。」耶律泓說完,靜默思忖。
須臾,他開口問:「派去燕山府的探子怎麼說?」
「殿下,」下屬道:「二王子的消息沒錯,我們的人去打探也是這麼說的。陸安荀居然在一個半月內籌了一百三十萬石糧。」
耶律泓蹙眉:「不可能,燕山府怎麼會有這麼多糧?」
「燕山府的確沒有,都是糧商們從其他地方運過去的。」
「糧商運過去的?」
「對,這還是陸安荀之妻蘇氏女出的主意,也不知具體是個什麼法子,居然在短時日內讓各路糧商運糧趕往燕山府,又甘願降價至二成賣給官府。」
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倒抽口涼氣。
「二成價,大宋的這些糧商瘋了嗎?」
「詭異的是,這些糧商竟是自願降價。」
聽到這,耶律泓又想起此前在撫州見到的那個女子來。那個蘇氏女,站在高台上,手裡握著光。她的手指到哪,光就移動到哪,指在人的身上,那人立即倒地口吐白沫。
她說,那是日月神力。
難道她真的懂邪術?
「殿下,」一人出聲問:「現在大宋有足夠的糧,想來再撐兩個月不成問題,只是我們這」
他為難道:「所剩的糧恐怕不足以支撐一個月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仗必須打,還得想盡一切辦法贏。
只不過,在下一場仗開戰之前,他得做一件事。
良久,耶律泓喃喃:「這個蘇氏女不簡單,只她一人堪比百萬雄師。」
八月十五,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節。
每年中秋,蘇綰都會將吃食做得花樣百出,不只是月餅,還將席面也布置得別出心裁。
這會兒,蘇嫻跟蘇綰兩人坐在花廳中。西邊隔著塊巨大的素色屏風,屏風裡燃著燭火,燭火映在屏風上將裡頭的景致也映出來。
有圓月、桂花,桂花樹上還有兩隻鳥兒,氣氛頗是詩情畫意。
而廳內並未燃燈火,只將東邊的窗敞開,讓月光落進來。
「這般賞月還是頭一回,很是有趣,這主意小妹是怎麼想到的?」蘇嫻問。
「也不難,小時候我總跟著你們去街上看皮影戲,便按著皮影戲的法子布置。雖然我們都在異鄉,但中秋嘛,自然得過得有儀式感。」
「儀式感?」
「就是認真隆重地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