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咳嗽打断,“都烧了罢,留着害人不浅。”
顾川忙求情,企图留下一两本,“少卿呐,这都是属下心血所得,若都烧了,属下心如刀绞啊!就让属下留下一两本珍藏吧!”
周澍态度坚决,当顾川将话本子给孙九叶时便要替他的话本子想想可留不可留,这故事孟浪不说,竟还附带小画,着实不雅,不堪入目,孙九叶好好一姑娘,竟被顾川毒害至此,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话本不宜再出现,顾川且留着罢。
顾川面如死灰,心如刀绞,可怜他多年成果付之一炬,可恨他竟一本也保不住,他一腔热血付之东流,可叹他为何要将话本给孙九叶?这不是自找不快吗?这把火还是他亲手点的,悔不该当初啊!
灰溜溜起身往门口去,孙九叶跟在他身侧小声道:“老顾,没了话本切莫伤心,我给你画小画
,保证不比话本上差,一张一两银子童叟无欺,念在你我朋友一场,友情价一百五十文。”
顾川见孙九叶笑得放肆,正经道:“也罢,京城那几位许久未出新话本,我也看腻了,一口价五十文,不能再多了。”
孙九叶正要答应他,却被周澍叫住,回头见周澍脸色不太可观,定是方才太过放肆,顾川一走,她倒变得忐忑起来。
“方才见了商机一时没忍住,少卿放心,卑职心中有数,不会做那些腌臜事,方才都是卑职信口胡说,少卿莫要放在心上。”
周澍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书,在火炉旁看着,对于孙九叶所说之事闭口不言。
他在火炉旁坐着,脸色似比日前好些,不过却无多血色,孙九叶将手烤暖和了覆在他脸上,不知是不是一早吹风的缘故,他的脸有些凉。
周澍愣住看着她,嘴角不由泛起笑意。
孙九叶问道:“少卿在笑什么?”
周澍将她手握住,道:“幸好我所遇见的是你,所倾心的是你,如今也是你。”
孙九叶道:“那少卿可别后悔,您所见到的卑职可并非全部,倘若您后悔了……”
“不会,从不后悔,只会庆幸。”
周澍说得坚定,孙九叶被他眼中爱意包裹,羞涩低下头。
“这可是您说的,”孙九叶迅速将周澍手边书卷夺过,“老登嘱咐过要让少卿静养,卑职信守承诺看住少卿,少卿还是好生静养吧。”
周澍端坐好,
道:“如此便是静养,若凡事皆不让我做,那才是枯燥,我只闲散观书,无多操劳,夜间安睡便是。”
孙九叶见他如三宝一般,一时觉得可爱,便道:“那说好只看书,余下不操心。”
周澍点头保证,孙九叶这才将书交还给他。
孙九叶将屋中碳火添好,替他换好暖手炉,坐下后方才问道:“方才少卿想问什么?”
周澍将她留下并非只为见她,从他离开藏书阁起便欲问出。
“对于庄主和贾先生,你并不信任,他们所说之事你亦在怀疑。”
孙九叶并未否认,“他们或许是我父亲好友,于我却不是。”
这些年,孙九叶鲜少去信任他人所说片面之词,江喻之二人德高望重,无患子之事也经周澍之口求证过,她没理由不信,可她便是如此,半信半疑或不信。
他们所说赴死,孙九叶心中存疑,三人为知己,此事也存疑,唯一不疑便是画,那幅画无人能造假。
“我这人便是如此,我在想为何我父亲会来山庄?为何会与庄主成为挚交?为何会赴死?为何会留下这幅画?”
当然还有为何他们会被先皇称为三杰,这一切无人能给她答案,也无人会告知缘由,只得她自己找,最后会是如何,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