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一见到樊老登便不由分说将他带走,樊老登明白定是周澍又出了毛病,昨日去给他诊脉时分明还好着,眼下不过一夜之后便如此严重,他这病人不遵医嘱,一向让人头疼。
果然,一搭脉便知他定是又熬
夜,自从在山上受了寒气,樊老登是千叮万嘱让他这几日静养,没想他倒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全然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你昨夜是否吹了一宿的风?”
面对樊老登的质问,周澍只得看书不答。
顾川忙道:“昨夜我可是守了一夜,没见少卿吹风,老登放心。”
樊老登责怪地盯着顾川,数落道:“就你我才不放心,你守着倒是自己先困了,那两边的榻都快被你睡塌了。”
顾川叫苦不迭,就凭周澍彻夜不眠的习性,谁守住他,上半夜还精神,下半夜得把自己熬死,就算是鹰守着也得发困。
周澍心虚放下书卷,还未说话便被樊老登训斥道:“少卿呐,您这病需要静养,任您如此耗下去,再好的大夫也是徒劳,病人得须遵医嘱,您还是静心养病,第一步就先别看书了,书是看不完的,待您养好身子再看不迟。”
不等周澍反应便将他手中书卷拿开,随后让顾川端上汤药见他服下才勉强放心。
周澍道:“劳您费心了,我已无大碍……”
樊老登板着脸,严肃道:“病人有无大碍,大夫说了才算,您既吃了药,且好生静养着,”随后对孙九叶道:“丫头,老夫拜托你件事,这几日少卿须静养,此事老夫不放心他,更不放心顾川那小子,老夫信你。”
孙九叶义不容辞,道:“您放心,我定守着少卿,不让他劳心费神。”
樊老登满意点头
,看了眼周澍,埋怨冷哼一声,“他这是谁的话都不听,他心悦你这丫头,旁人说话他不听,你的话他定是听的。”
他如此毫无顾忌说出这番话,孙九叶只当他是玩笑,这话也不是头一回,随后点头应下,“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定将少卿照顾好了。”
老登这才放心出去,孙九叶一转头见周澍正看着她,脸上终于回了些血色,不过双颊却有些绯红,用手一摸,果真发烫。
“可是房中太热了?可用卑职将炭火凉一凉?”
“不用。”
周澍别过脸,让流月将书卷递给他。
流月拿来书卷,却不给他,只道:“少卿这分明是羞红了脸,姑娘怎会不知?老登嘱咐过少卿静养,少卿好生歇息,流月就先退下了。”
临走还冲着孙九叶捂嘴偷笑,孙九叶明了,周澍定是因方才樊老登所调侃之语而害羞,想她女儿家都未曾在意,周澍堂堂男儿竟会羞红脸。
“方才老登所言,卑职只当玩笑罢了,少卿您别在意,老登那是为少卿身子着想。”
“若并非玩笑呢?”
“啊?”
周澍口中呢喃,孙九叶还以为这是耳朵出了毛病听岔了。
周澍看着她,眼底尽是温柔,再次说道:“倘若这并非玩笑,老登所言字句是真。”
孙九叶呆住,看着周澍脸上绯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口不择言道:“少卿这是病糊涂了?卑职还是将火盆撤下吧。”
孙九叶端着火盆逃
离似的离开,出了房门才发觉她脸颊发烫,她方才是被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