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叶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他将所有罪责揽下,在这场杀戮中,惠德唯一的罪孽便是灭门,这一点他并未隐瞒,是否因为太多人知道事情真相,而他已决定赴死,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这便能想通为何惠德会为他冒险杀孙九叶,而他眼睁睁看着惠德被抓而无动于衷,在他眼中是否仇恨胜过一切?
对于徐台之事,他没有多言,留意到孙九叶肩伤,让她好生歇息便离开去寻药。
孙九叶坐在屋檐下,对于方才惠空所讲的故事,她无法断定哪些是真,但至少不是所有皆是真,在故事中惠空与惠德惺惺相惜,二人所做已然分不清是谁的罪孽。
月下树影摇晃,树下一抹白影,孙九叶起身朝白影走去。
“你如何找来的?”
魏挚靠在树上,戏谑道:“见到是我,而非我侄
儿,失望了?我见你并未回柴房便去山下找你,见到你树上刻的字一路找来,话说回来,你那字刻得着实丑。”
见他嘲笑,孙九叶道:“那是你见识浅薄,我刻的可是顾川的字迹,本就是刻给少卿看,你不懂也怪不得你。”
孙九叶本意是想让周澍依计行事,行刺时她会配合抓住惠空。
魏挚啧啧道:“没想顾川如此不堪,好歹在侄儿手下办差,看来我得受累教他练练书法。”
趁惠空还未归,魏挚道:“我来便是告诉你明日午时谢为善在青云台听了然法师讲经。”
还未到先皇后冥诞,明日便讲经,孙九叶明了,“我明日会随惠空去青云台,届时随机应变伺机而动。”
“对了,还有一事,你那位阿姐醒了,冯如墨也无事,有崔仪照顾着。”
“那便好,替我谢过崔小爷。”
一早便被带走,那时韩舒月还未醒,孙九叶还未来得及问,如今醒了便好,有冯如墨在,即便中了鬼迭香也无甚大碍。
孙九叶想到方才惠空所说洛邑之战之事,问道:“对了,我有一事问你,当年在洛邑你可曾见到我爹?无启门中有人说是我爹构陷副将。”
魏挚低眉,神情严肃,“你爹的确在洛邑出现过,构陷之事是真是假,我也不好辩驳,据我所知你爹当年替无启门画了三幅乌水神图,而他带走了两幅下落不明,我知其中一幅下落,不日手持神图之人便会抵
达京城。”
孙九叶一时难以置信,他父亲竟会为无启门作画,无启门凭借残缺的乌水神图掀起风浪,若被他们找全岂不是祸害无穷。
魏挚道:“惠空甚蠢,害阮副将的真凶怎会是皇帝?我比他聪明些,好歹知道是无启门。”
他看向草屋的方向,没有嘲笑,只觉惋惜,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
“明日我不便露面,你千万小心。”
孙九叶点头,碍于惠空武力不低,魏挚若被他察觉怕是对明日刺杀一事有所顾虑,于是便让魏挚先回去。
魏挚正欲离去,提醒道:“下次还是节俭些,铜板虽小也是银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侄儿虽富有,也经不住你如此抛撒。”
“铜板?”
孙九叶疑惑,她这一路可没扔铜板,她视财如命,小小铜板也是发家致富的银钱,即便走投无路也不能扔银钱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