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魏挚守着你,若夜里有变……”
“少卿放心,卑职心中有数,听表兄说东院出事,少卿不必分心来管卑职,区区小事,卑职会处理好的。”
早间便听说东院出了命案,周澍一早便去东院,还要抽身应付徐竹,相比于命案,孙九叶此事可大可小,好歹在周澍身边当差,被人栽赃陷害,孙九叶还是能应付的,毕竟鬼笔可不是吃素的。
周澍将披风递给孙九叶,“夜里风大,你自己小心些。”
孙九叶点头,示意自己无事,目送周澍离开后又躺在草垛上,忽然间想到什么,翻弄着地上的草灰,顺手掰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一张人像,随后看着地上的人像若有所思。
此时大门
还未关,家丁不知被周澍支使到何处,随即便对门外道:“梁上那位君子可否进来看看?”
魏挚从梁上跃下,轻摇着折扇走来,一见杂乱的柴房,忍不住皱眉扇了扇,没想灰尘却越扇越重,只好收了折扇,用衣袖捂着鼻子。
孙九叶啧啧道:“您就别矫情了,这些年你什么没见过,猪圈牛棚你总睡过吧?”
魏挚摆手,坚决道:“并未,小生可是秀才,只知诗书礼乐教习之所,未知牛棚瓦圈。”
“你这秀才当真是失败,我没空与你贫嘴,你过来看看可见过他?”
魏挚一看,摇头道:“寺中和尚不说几百也有百十,我即便见过也记不住。”
孙九叶解释道:“昨日我曾在竹园见过他,当时我从阿姐房中出来,见他正在井边打水,傍晚崔小爷为冯姐姐送点心,也送了我一盒,我午后吃得太多便留了下来,晚间再打开时却见里面有我阿姐的发簪,随后屋外人影闪过,我心中记挂阿姐便跟了出去,正好遇上大火。”
魏挚不好意思道:“你所见那人影是我,人总是要吃东西的,我总不能整日待在梁上,我下来时正听你说竹园有变,你便如此肯定?”
孙九叶猜到多半是他,毕竟若有人出现在南风斋,他和陆空早该察觉了。
“我不能用阿姐的性命冒险,她是待我最好的亲人。”
魏挚顺势道:“我那侄儿待你也是最好。”
孙九叶瞪了他一眼,
继续道:“我同表兄和阿姐的关系此前无人知晓,他正好在竹园打水,定听见我与他们的谈话,点心是在酉时前送来,火起是在戌时末,他是打算连我一道烧了,我只是画师,碍着他何事?”
魏挚劝她莫要多心,可能就是算准了她会在那时打开食盒,亦或者是在赌孙九叶打开食盒,左右都是孙九叶背锅,及时赶到火场,及时救了人,还及时发现死者,这一切都赶巧成堆了,孙九叶想洗脱嫌疑,旁人也未必可信。
孙九叶索性不想,见魏挚看着地上画像不动,问道:“你可能记住这脸?”
魏挚摇头,他就只是书生,对书可能过目不忘,对脸那是天下人皆一样。
孙九叶伸手道:“那还不拿纸笔来,我给你画好给少卿送去!”
魏挚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地图让孙九叶在背面画像,随后解下腰间水壶递给她,孙九叶拿出炭粉和着水调成墨,就着树枝在地图上画下,将墨痕吹开交给魏挚。
孙九叶抓了一把草灰装进袋中,没了炭粉还可用草灰糊脸。
昨夜竹园着火后东院出事,凶犯定不只一人,用韩舒月和莫三和引她入局,她与徐台少有牵扯,只是昨日见过一面,只那一面,孙九叶一拍手,心下大致确定,若有心栽赃只那一面便足够,可若是栽赃为何又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