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蔑儿乞人的千户脱黑答招了过来,“听说蔑儿乞长弓手独步漠北,切勿让吾失望。”
脱黑答赶紧拜伏在地,“地藏王菩萨在上,蔑儿乞一定杀尽王上的敌人。”
……
王昭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计谋,因为如今的半岛之上,就只有靠近中原的西侧能养活大量人口,南北全长也不过就是一千里上下,征召起来相当方便,听着夸张,但实际上并不那么吓人。
且由于地势是这种既狭长又短窄的奇葩,导致一旦开战,就要拼尽全力才行,不然平壤没了,开京也没法守。
除非王昭愿意去山上当猴子,或者去海岛上当水猴子,耗到敌人自己撤退再回来。
不!以现在王氏高丽政治格局,王昭敢退到全被豪族控制的山林和海岛,大概率直接就被谋杀了。
所以,还不如将全国能用之兵都带着在身边。
打的过,那就借大胜之机,就在平壤城让各家豪族出人出钱,移民实边,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实力。
打不过,那也能把豪族们的私兵都消耗在这,之后不管是回到山林或者去东岸坚守,至少能保证不被当地豪族彻底钳制住。
只是,王昭有一点他没考虑,或者说不敢去深想,那就是万一全军覆没怎么办?
……
南江边的军寨,其实修的很简陋,除了简单的拒马以外,连地形都没选在更靠近山坡的地利位置,直接就只扎营在了河边几百步处。
王景麾下掌握着禁军安东镇全部和平东镇的一个营,共计约四千人,赵思绾的乞活郎一部一千多人,脱黑答的九百蔑儿乞长弓手。
人数不多,也就是六千人左右,王景的布阵更是大胆,安东镇的重甲步卒就这么五百人一个小方阵,呈前二后三靠着军寨布阵。
而在安东镇的阵型的后面,蔑儿乞长弓手排成了长长的两横排,平东镇的一千精骑,则护卫在左右。
剩下的一千乞活郎,身穿半身环锁铠,手持各种利于近战武器,于寨门口如同疯狗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高丽军安营下寨之后,王昭亲自领兵过来一看,鼻子都气歪了,你他妈也太侮辱人了!
老子亲率大军三十万到此,你五千人就在大平原上列阵,当老子带着的是什么?三十万头猪吗?
远处,平壤城头燃起了浓浓狼烟,喊杀声似乎都隐隐传了过来,明显是在求救。
因为慕容信长给这些低估了周军战斗力的平壤守军上了点强度,直接让平东镇的步军身穿重甲猛攻。
高丽上将军姜弓珍策马开到王昭身边,作为一位征战三十余年的宿将,他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好像自己这方完全就是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一样,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王上,赶紧击溃南江边的北寇渡河去决战吧,不管如何,一定要在西京平壤被攻陷之前,到达城外。”
王昭点了点头,刚要命姜弓珍督大军进攻,前锋兵马使庾兢大声说道:“臣愿领本部一万五千马步军出阵,只需要王上派两千禁军弓手协助。”
庾家在是高丽的顶级豪门,麾下控制的武班就有数百人之多,庾兢是将门虎子在国内素有知兵的美称,他愿意上阵,无疑是最合适的,王昭当即拨了两千禁军弓手给庾兢。
高丽的禁军弓手部队,算是王建时期建立的一直精锐之兵,选各州郡善射者组成。
而庾兢的父亲,高丽开国大将庾黔弼就是以善射著称,所以庾家控制的武班和部曲,也多以善射著称。
庾兢将自家弓手与禁军弓手混编,足足凑了七千人,在这位将二代看来,光是弓手的数量就是北寇的全部兵将的倍数了,这满天箭雨射过去,还不得直接崩溃。
柳衣包手持一张短弓,与周围的同乡们听着鼓声,肩并肩往前走。
他们家乡所在的平州,是属于庾家的地盘,在平州,庾家就是他们这些苦哈哈头顶上的天。
所以哪怕是在农忙时节,庾家一声令下,他们就只能将农活扔给年迈的爹娘,拿上自己的武器,吃着庾家发下来混合着大量野菜甚至泥沙的饼子,来到这几百里以外的平壤与北寇拼命。
柳衣包之所以有这么个奇葩的名字,是因为他生下来家里太穷,连为他做一件婴孩小衣服的布都没有,是他的舅父把自己衣裳撕开一大块,用这块布将他包裹起来,最后也用这块布给他做了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