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那些泛著溫情的回憶都已經模糊不清了,只有重重圍殺之中,不斷倒地的親衛。
他們的鮮血好像還帶著熱度,仍然是鮮紅的,這麼多年,未曾乾涸,始終在等大仇得報的一天。
「將鎮國將軍府抄家。」
「叛國犯上,誅九族。」
司珩語氣平靜,神色漠然,冷冷俯視著狼狽不堪的周朔。
「周家其他人並不知情,此次刺殺是我謀劃的!要殺就殺我一人,我知陛下並非旁人所說的不近人情,他們都是無辜的,何況,還有五皇子,若他知道母家被殺盡,讓他往後如何面對陛下……」
「法不容情。」
「你已經難逃一死,送走的嫡子關押在天牢中,或許還能讓你見上一次。」
司珩想過五皇子,但他決不會因為五皇子就放過周家一人。能讓周漪漪活在承德宮,已經法外開恩。
「你,你……」周朔即使對周家其他人的死無動於衷,但他想到自己被送走的兒子,仍然心中一痛。
「是那邪物蠱惑了我,我已經與你說過,陛下非要逼死我們周家上下所有人嗎,幼兒何其無辜?」
周朔再三求情,司珩一言不發。
邪物仍然在周朔身體之中,只不過被雲渡大師封住,無法出逃。
「若你想嫡子活著,就配合雲渡大師。」
司珩道。
雲渡大師已經想出了鎮壓邪物的辦法,只需要在他身上刻下法陣,就能將邪物鎮壓到周朔老死那一刻。屆時,邪物沒有被法陣消磨,也會因為生機耗盡而消失。
「沒想到你也有懼怕的東西。」
「它說你有一個巨大的弱點,不能被天下人所知。這竟然是真的,想必你也很忌憚它吧?」
周朔驟然明白了什麼。或許,司珩能留他活到這一刻,就是為了威脅他配合雲渡大師,解決那個神異之物。
「它選中了我,又予我諸多幫助……你不是號稱天子,為何還奈何不了一個邪物,是不是因為你根本就得位不正,才如此心虛?」
司珩反倒笑了,奈何不了?
有些事,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做。
比如,將所有周家人關在一處,先殺周朔,再讓邪物寄生剩下的周家人,一個個寄生過去,邪物便能被慢慢耗死。
只是這樣做有風險,邪物可能會附身看守的禁衛,司珩不願為它大動干戈。
只有周朔心甘情願,雲渡大師才能施法,將邪物困鎖在他身體中。否則邪物會不斷蠱惑周朔,讓周朔解開封印。若邪物附體的是心智堅定、心思正直之人,就不會有現在的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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