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關押周朔,禁衛特意找了一個大些的鐵籠,可以裝下虎狼。
即使鐵籠並不逼仄,周朔仍然狼狽不堪。
為了防止他逃跑,他的四肢都被打斷,用鐵鏈捆在籠中。脖頸也被鎖住,發冠歪斜,還被灌了讓他失力的藥,哪怕連自裁也做不到,再看不出往日英氣逼人、意氣風發的影子。
「你是何時發現的?」
周朔著實不解。因為這件事他做的十分隱蔽,甚至借用了一些非凡手段,就連他的父親都不知道。
「中秋宮宴。」司珩並未隱瞞。
從他看到那團黑氣落到周朔眉心,而周朔竟然毫不抵抗之時,他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從周漪漪身體中脫離出來的黑氣,顏色要比之前淺了一些,像被水融開的墨。
司珩猜測,邪物更換寄主,對它自己也有消耗。如果讓寄生變得可控,應該能消耗它的力量。
「你為何……」周朔正要問,陛下那時為何不提醒,反而要等到如今,忽然想到周家在軍中的勢力。經此一役,已經被連根拔起。
司珩冷眼看著他沾沾自喜,最後在他即將成功的時候,一次性清掃乾淨。
「你本就沒想放過周家。」
「昔年,你我在軍中也算生死相托,如同至親手足,不知為何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周朔神色有些悵惘,他生得頗為英俊,此時神色悵然,眉目間滿是郁色,如果不知道真相,或許會懷疑他蒙受了不白之冤。
「一定是那邪物蠱惑了我!」
「我本想上交虎符,往後做一閒散勛貴,是它操控了我!」
「陛下,你讓雲渡大師把那邪物取出來罷?那些事,實在非我本願,此後如何罰我,我都認,只求能寬恕家中老幼……」
司珩只冷眼看著周朔,看他惺惺作態。
「律法森嚴,不容徇私。」
「陛下,我父親勞苦功高,這些年為大雍征戰四方,平定疆場……」周朔試圖求情。
「坐鎮後方,紙上談兵,貪污軍餉,勾結異族……如此也算勞苦功高?」司珩反問。
周朔驟然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司珩。
陛下如何會知道?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而且當年的證據早就被清理乾淨了……
「做過的事一定會留有痕跡。」
司珩正是通過周嬤嬤的九族,抽絲剝繭,才查清當年的事。
昔年軍中走漏消息,他被異族圍攻,九死一生,親衛為了將他護送出去,無一生還。
軍中細作已經被他處死,但他始終覺得幕後還有其他主使,那時懷疑過周家,並無實證。
他與周朔那時的確有幾分同生共死的戰場情誼,周大將軍即使剛愎自用,待他也有幾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