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怀疑是我杀了巫易?”
“不错,当晚岳祠火起,巫易被杀,是在五更前后,恰好是你途经太学之时。你偷偷进入太学,赶到岳祠杀人纵火,并非没有可能。”
“巫易明明是自杀,与我有什么干系?”韩?道,“我说过了,当晚我去熙春楼喝花酒,鸨母和关盼盼都可以为证。再说了,我怎么知道那么晚了,都已经五更了,巫易还会在岳祠?”
“岳祠起火、巫易被杀的那段时间,你已经离开了熙春楼,鸨母和关盼盼正好可以证明你有作案的时间。你知道巫易五更还在岳祠,那可以是你约他五更在岳祠见面。”
韩?冷冷发笑,道:“就因为我在习是斋大闹一场,招惹了你,你就铁了心要栽赃我是凶手,是吧?”
“你平日里来来去去,要么呼朋引伴,要么家丁跟着,为何偏偏那一晚吃花酒是独自一人?临安城内有那么多喝花酒的地方,你为何偏偏选择要途经太学的熙春楼?你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在天亮前那段时间离开熙春楼,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何?”韩?道,“我韩?一不缺钱,二不缺女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杀他一个巫易,能得什么好处?就算我真要杀他,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亲自动手吗?你未免太小看我韩?了。”
“巫易处处与你作对,你杀他不为好处,只为泄愤。”
“我是很讨厌他,他跟我作对一次,我就带人揍他一顿,每次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他,就是要当众羞辱他。你大可去找当年的太学生问问,还有太学里那些学官,你尽管去问,看看是不是这样。我揍他不假,可你说我杀他,为他这种人背上命案,”韩?冷哼一声,“他巫易配吗?”
“那除夕当晚,杨茁失踪之时,你为何出现在纪家桥附近?”
“我恰好路过那里,难道不行?”
“那何司业死的当晚呢?”宋慈道,“他曾在岳祠制止学子祭拜岳武穆,当时你也在岳祠,还与他发生了争执,有这回事吧?”
韩?被宋慈没完没了地讯问,一会儿问巫易的死,一会儿问杨茁的失踪,一会儿又问起了何太骥,已极不耐烦,道:“你们全都可以去岳祠祭拜岳飞,我韩?就去不得?我爹力主北伐,我还不能去拜拜岳飞?何太骥阻挠我祭拜,我就不能与他争执?宋慈,你听好了,何太骥的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还有巫易的死,杨家小儿的失踪,全都与我无关,你别再来问我!”
“何司业死的那晚,五更前后,你人在何处?”
“你到底有完没完?”韩?道,“那晚我离开岳祠,直接就回家了,家中人人都可以做证!该说的我都说了,还不快给我开门!”
“你嫌疑未清,眼下还不能离开。”
“我说了一切都与我无关,你耳朵聋了吗?你敢继续把我关在这里,我一定和你没完!”
宋慈不说话,神色也不为所动,就那样看着韩?。
“昨晚习是斋的事,别以为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个刘克庄!”韩?冷哼一声,喝道,“开门!”
宋慈还是不说话,也不叫狱吏打开牢门。
“宋慈,我看你是不想在太学待了吧,你还想不想升舍做官?”韩?倚墙半躺,又跷起脚抖动起来,“老老实实给我开门,好言软语求我出去,还不算……”
韩?一个“晚”字还卡在嗓子眼,宋慈忽然转身就走。
韩?一愣,道:“你……”见宋慈当真要走,起身扑到牢门处,叫道:“你个驴球的,还真敢走啊……宋慈,喂,宋慈!”
宋慈置若罔闻,径自去了。
许义很是解气地看了韩?一眼,也跟着宋慈去了。
韩?怒不可遏,对着宋慈的背影啐了口唾沫,一边破口叫骂,一边狠踹牢门,踹得牢门上的锁扣“哐啷哐啷”响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