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昆,你知罪吗?”
顾崇玉坐在上首,看着被强压着跪在地上的楚仲昆,眼中全是不屑之意。
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人死到临头却总喜欢嘴硬。
难道当日他们做的时候,都不曾想过有一日被人拿下会是什么光景吗?
看着挣扎着站起身,怒斥她无权处置,羁押朝廷命官的楚仲昆,顾崇玉就不由想到张洵勉。
他当日也是这般,被自己当场拿了,还能大言不惭的为自己辩解,以为自己对付不了他。
当日,她想动张洵勉还要设局,她想动张洵勉还得派人去思南郡请宁仲期,现在她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顾崇玉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楚仲昆的表演,突然来了一句:“把窗子开得大些,我想吹吹风。”
不知从何时起,她越发的喜欢雨天,觉得雨越大,她的船就越稳,再大的风浪又能奈她何呢。
“说完了吗?”顾崇玉吃了口桂花糕,觉得腻得慌,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仲昆,像是听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般,她非常不满意。
“说完了,就该轮本宫说了吧。”
顾崇玉挥了挥手,让人将点心,茶水都撤了下去,起身走到楚仲昆面前。
“楚大人既然知道,去年余乐张杨两家,收成比往年多了三成,就应该知道张杨两家的收成是哪来的吧。”
“小小的余乐,就隐匿了百户之多,其他地方呢。你为了帮他们隐瞒,
竟然还将余乐后头的地全标注成荒地,把无辜的百姓变成黑户,圈养在那里。”
“若不是有人拼了性命跑出来,到靖西喊冤,这一切的一切还不知何时能被揭开。楚仲昆呀,楚仲昆,你作为姚康的县令,你的子民喊个冤都不敢进你的衙门,拼着最后一口气都要跑到别的地界喊冤,你不觉得羞耻吗?”
顾崇玉蹲下来,与跪在地上的楚仲昆平视,脸色平静,眼神却带着凌厉之色。
“你问我有什么权利处置你。我现在就告诉你,不是因为我是长公主,是因为我是顾崇玉。你见过皇兄给谁追赐过封地的,除了我。”
“皇兄将姚康,虞山赐给我,就是将这两县的子民托付给了我,你觉得我处理个贪官,皇兄会不乐意吗?会为了你,打我顾崇玉的脸吗?”
顾崇玉满眼嘲讽与鄙夷,楚仲昆被她的眼神刺痛,想起这些日子他时而疑神疑鬼,时而又胆战心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心存侥幸,不愿弃乌纱保命。
“长公主是何时怀疑我的。”楚仲昆不死心的问道。
顾崇玉答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听到这个答案,楚仲昆最后一口气也泄了。
顾崇玉早盯上他了,就算他愿意丢弃仕途保命,顾崇玉也不会答应吧,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与懊悔了:“我招,我全都招。除了张杨老家,兴明苗家,乐川方家,还有……”
顾崇玉命宋哲一一记下,拿
回去比对,另一边命王海立刻派人前去拿人,以免他们听到风声潜逃。
虞山县是最早听到风声的,县令吓得跌坐在堂上,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快,快,快派人给宁大人送信……就说,就说……”
“就说长公主滥用私权,羁押朝廷命官?”一声冷笑响起,“大人可曾想过,当年张洵勉的案子可是长公主和宁大人一起审的。”